上官祥心思转了转,金公公搜宫抓宁王的事,闹的沸沸扬扬,他不想知道都难,此刻碰到宁王妃,也绝不是偶然的。
“你们……是想出宫?”他迟疑了一下问道。
对于宁王妃,上官祥如今是满满的感激,她可以算得上是相府的贵人,接连两次将玉树拉出泥潭,还救了他的嫡孙。
“有劳相爷了!”千山暮低低的说道。
“王妃,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将护卫服脱掉,快些随老臣来!”上官祥抬眸看向不远处的宫门,渐渐有了主意,只是穿着护卫服出门反倒很扎眼。
相府的轿撵便等在宫口,只要出了宫门便万事大吉了。
不能与千山暮听罢,忙将护卫服脱下,不能随手将两人的衣物团了团,缠紧后,大力一甩,隔墙扔到了宫墙之外。
他转身看向甬道的尽头,没有一个兵卒,黑沉森冷里逐渐凝结了灰色的雾气,却有种不安在酝酿着。
他稍稍落后了几步,紧跟着千山暮与上官祥,在即将走出宫门那刻,宫门处的兵卒却在眨眼间迅速集结,凛然而立,截断了出宫的路。
纷踏有力的军靴声回荡在甬道间,数十位手持火把的御林军自灰黑色雾气中列队而出。
“别让他们逃了!”金公公爆喝着,冷着脸大腹便便走了过来。
“有埋伏!”不能心中暗叫不好,飞快的看了千山暮一眼,示意她自己小心。
上官祥见是金公公也是一惊,他陪着笑脸,装傻充楞:”公公,本相只是来吊唁皇上,没有违背太后的懿旨吧?”
金公公死死的盯着上官祥身旁的千山暮,伸手一指:“他是何人?刚才搀扶相爷的小太监去哪了?”
“那小公公有事忙别的去了,这两位都是相府小厮,随本相头一次进皇宫,没见过什么世面……”说罢他猛的扭头看向千山暮,怒斥道:“真是没规矩,你们还不快给金公公行礼!”
千山暮垂下头,恨恨的咬着牙,佯装惊惧,哆嗦着跪了下去,不能也跟着俯身而跪。
空气似乎瞬间便凝滞了,紧张,忐忑,惊惧的气氛在周围涌动,千山暮不用抬头,也敏锐的察觉到,金公公看向自己那狠辣暴虐的眼神,她后背犹如乱芒在刺。
不能眼角的余光瞥见此情形,浑身一绷,掌心渐渐溢出了汗水,全身的血液几乎都要膨胀了,他握紧了拳头,蓄势待发。
上官祥暗自狠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硬生生挤出几滴老泪,颤巍巍的拱手道:“公公,他们都是乡下来不懂事,您高抬贵手,饶过他们吧,本相,本相……说着说着。
他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脸憋的一阵红一阵白,仿佛下一刻就会暴毙而亡。
“快走,快走!”金公公嫌恶得冲上官祥摆摆手,生怕他下一刻会死在当场,晦气的很。
上官祥心中稍试一宽,看向依旧跪在地上的千山暮,不满的冷哼道:“还跪着做什么,还不快来扶本相!咳……咳……咳。”
千山暮赶忙爬了起来,瞥见了右相眼角还挂着泪,心中暗付着: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右相这演技也没谁了。
她状若无意的扫了不能一眼,走过去搀起上官祥。
不能也不言语,低头顺耳的由地上爬起来,慢腾腾的走了过来,两人一左一右搀扶着上官祥向外走。
金公公眯着眼睛打量着不能挺拔的背影,疑窦暗生,嘴角缓缓的勾起一丝毒辣的笑意。
他使了个眼色给御林军右统领栾川,栾川会意,由怀中摸出一柄喂了毒的飞刀,急挥而出,“嗖”的一声,却是径直飞向了千山暮的后心!
飞刀急如星火,眨眼间便已近在咫尺,以千山暮的身手根本无法闪躲,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不能猛的一跃而起,飞起一脚,“当”的一声脆响,飞刀被踢飞,撞到宫墙上,跌落于地。
“抓住他!”金公公怒瞪着双目,兴奋的爆喝道:“谁能活捉他,本公公赏金百两!”
不能抽剑瞬间,焦灼的扫了千山暮一眼,无声催促她赶紧走。
大批兵卒手持梨花枪疯涌而至,逐渐将不能围拢,近前的御林军毫不示弱,都抽出军刀嘶吼着冲了上来与不能混战在了一起。
千山暮见不能被围困,急红了眼,欲要冲回去救他,手腕却被上官祥死死扣住了,被他一步步拖向宫门。
“你若回去,前功尽弃!”上官祥的声音自牙缝里挤出来的,字字沉重如石,砸到千山暮的心上。
待上官祥将千山暮连拽带拖塞到轿撵中,千山暮已是泪流满面,哽咽难言。
“起轿回相府,咳,咳!”上官祥喝斥着轿夫快些远离这是非之地。
轿夫的脚步很快,转眼已走上玉带桥,依稀还能听到宫内的喊杀声,刀剑撞击发出的刺耳锵声。
“是我拖累了不能!”千山暮懊悔不已。
上官祥摇头,沉声道:“那种情形下,他若视而不见,你必死无疑,放心,金公公在寻到宁王之前,是不会杀他的,他最多受点皮肉之苦!”
千山暮努力平复着心底暴起的怒火,她不能急,急,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双拳难敌四手,不能被俘已成定局,上官祥说的也没错,不过依金公公的毒辣,不能所面临的恐怕不仅仅是皮肉之苦,甚至有可能是酷刑!
“烦请相爷送我至瑞山,端王府的别苑!”千山暮抬眸间,眼底逐渐清明,她绝对不会放过金公公。
瑞山,端王府别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