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放心,若是那殿下有负于你,属下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他...
这话说的很暖心,千山暮正要开口言谢,猛不丁又听白昼说道:“价钱的事咱们好商议!”
千山暮脸色一僵,难以置信刚才听到的,感觉头都大了一圈,她嗤笑道:“我的钱你也好意思赚?不烫手吗?”
白昼忽视了千山暮的鄙夷不屑,继续厚着脸皮说道:“于公来讲,属下会价格公道,童叟无欺;于私来讲,公主的事就是属下的事,属下绝对会拼尽全力,公主也可以优先替殿下挑个不痛苦的死法!”
这话说的千山暮几乎想揍人,看在白昼对她尽心尽力的份上,她最终还是忍住没有发作。
她看着掌心,忽然间便想起那枚消失在自己掌心里的淡蓝色珠子来,想必那就是白昼所谓的灵丹了,到此刻她仍是觉得匪夷所思,脑海里那些凌乱的模糊片段总是在梦中侵袭着她。
天亮时,霁雪初停,屋檐下已凝结了晶莹的冰棱,树梢之上挂满了玲珑剔透的银条,淡淡的金色霞光撒下来,皑皑白雪反射着点点光芒。
风依旧尖冷,到处银装素裹,马越跑越快,渐渐的地上的积雪渐少,最后全都消失不见,绿茵茵的草地便映入眼帘,吹面不寒杨柳风,耳畔居然有鸟儿清脆的鸣叫声。
穿过层层迷茫的雾气,他们居然直接由严寒跨越了到了春日。
白昼低声道:“烟浮国是没有冬天的,只有春天一个时节。”
天不冷不燥,微风拂面,远处黛青色的群山绵延数百里,山顶笼罩着薄纱般的雾气,山脚下是一片广阔的原野,开满了不知名的艳丽小花。
“这里真如同仙境一般!”她说道。
白昼哼了一声,不以为然的说:“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闻听此言,千山暮后背起了一阵寒意,她禁不住问道:“这里的白狐,吃人?”
“你能安然无事的进到烟浮国,便说明,你,真的不是人!所以不用怕!”白昼淡淡的说道。
“不是人,那是什么?半人半妖还是,就是妖?”千山暮心底发怵。
白昼渐渐勒住了马,肃然道:“公主你心中最怕什么,便就是什么!”他翻身下马,将千山暮背起,沿着原野中那条曲折蜿蜒的小路向前走去。
千山暮心里咯噔一下子,脑海中渐渐的浮现出她显出原形的样子,她吓得一哆嗦,想到了此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急忙问道:“荆棘树在哪?到了吗?”
“就在前面,公主可是真的想好了?”周围的气氛让白昼有些不安。
千山暮想到了林云墨有些黯然,便道:“你真是多此一问!若是...”她沉吟了一下说:“若是我不幸殒命在此处,请你将荆棘花替我带给他,感激不尽!”
白昼目光深邃的看着迷蒙的远处,决然道:“属下是公主的死侍,又岂会置公主于险境之中而不顾!”
“到了!”他沉声目视前方。
千山暮看到开满小花的原野之上突然起了浓雾,雾霾之后有棵怪异的林木隐现,突兀的令人惊颤。
待雾气散尽,那棵近两丈高的林木赫然在目,黑褐色的树皮干涸粗糙,充斥着硕大锐利的尖刺,一丛丛粗壮丑陋的枝条互相纠缠着,遮天蔽日,周身隐隐有血腥之气弥漫,如同一只张着血盆大口即将吞噬生灵的巨兽,令人毛骨悚然!
这棵荆棘树几乎要成精了,在尖刺密布的正中,能看到那朵淡黄色花朵的花瓣。
不过若要穿过这些密集的尖刺拿到那朵花着实不易。
白昼递给了她一把尖刀,将她的断腿伤处用厚厚的兽皮紧紧捆绑住,轻声道:“看你运气了,这些刺吸血成性,只有吸食够了才有可能放你过去!”
千山暮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紧紧咬了咬牙,一个翻身便到了荆棘树树下面,举刀便狠狠划向纤细的手腕,鲜血喷洒在树梢之上,树梢颤了一下,抖动着尖刺向着草地上滴落的血迹缓缓伸展着。
骤然见到此情景,她低低的惊叫一声,头皮都开始发麻。
但此刻,已容不得她多想了,尖刀落处,手臂又多了几条鲜血淋漓的伤口。
白昼紧紧的攥着拳头,他扭过头去,目不忍见。他杀过很多人,自认为那些人都是死有余辜的,所以无论那些人死时有多惨烈,他从未动容心软过!
但,此刻的千山暮却是让他平添了几分心痛。
沾染了鲜血的荆棘树仿佛重又新生,枝条在灼目的阳光下舒展着,血色荆棘令人毛骨悚然。
千山暮脸上的血色早已褪尽,眼前阵阵眩晕袭来,她拼命忍耐着,继续换了另一条手臂,伤处血迹斑斑。
一道道伤痕疼如钻心,所穿xiè_yī早已被汗水浸透,她目光中闪着决然之色,紧紧的盯着树心中那朵黄色小花,接连翻滚,荆棘尖锐的长刺如同利刃,刺穿她身上所穿的浅色撒花短襦,深深的扎进她的肌肤里,短襦被鲜血濡湿,令人目不忍睹。
蓦地,荆棘那光秃秃的枝条如同潮水,竟缓缓的向后退去,树心守护的那朵娇艳的黄色花朵渐渐的露了出来。
白昼在周边看的分明,他不安的大喊道:“有诈,公主不要上当!”
已然迟了些,千山暮已翻滚到荆棘树的树心近处,伸手便摘下来那朵花来,嘴角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回,猛然发现那些生有尖刺的枝条开始飞快的向着树心拢和,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她心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