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墨骑得可是日行千里的良驹,过了锦川国的边境他们又奔驰了良久,算来也差不多该到了,只是再往前便是一团团湿重的雾气,影影绰绰迷离恍惚。
马儿到了此处突然惊颤了一下,显得尤为不安,便是死活不再走了。
林云墨便下了马,柳梦离不安的左右看了看,说道:“连马都害怕了,这里真是诡异的很,前面不会便是烟浮国了吧?”
“过去看看便知道了!”林云墨自马上取下长剑,转身走进迷雾中,“哎...你可等等我!”柳梦离怕落了单,紧跟了上去。
雾气中湿冷更甚,白茫茫的,天地连成了一片,分不清东南西北,被深雾裹在其中,听不到半点声响,周围一片死寂,雾气打湿了林云墨的发髻,脸颊亦是一片冰冷。
他仍是脚不停歇的继续前行,不知走了多久,雾气似乎淡了些,隐约间能看到远处层峦叠嶂,莽莽苍苍。
“前边是不是山?”柳梦离害怕的问道,听到林云墨嗯了一声,紧绷着的心才稍稍松了一下,不是自己的幻觉就好。
又往前行了一段,林云墨突然停住了脚步,柳梦离凑上前看到,前面的薄雾中立着一个身材伟岸的男子,他的背影有些熟悉,她仔细辨认了一下惊喜的喊道:“白昼!”
男子听到喊声便转过身来,眸子闪着细碎的光泽,他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林云墨:“你来此处做什么?”
“他是来找千丫头的!”柳梦离插话道,她几步走上前,双手叉着腰怒斥道:“怎么就你自己?千丫头呢?”
白昼冷冷的瞥了林云墨一眼,不解的说:“你解了毒,记忆居然没有被蚕食?”
林云墨摸了摸手背处的伤口,漠然道:“没有称你所愿失忆,很失望吧!”
“我才不会管你死活,你害的公主生死不明还不罢休,又来做什么?”白昼攥紧拳头,怒火中烧。
林云墨脸色倏地一变,他焦灼的问道:“暮儿到底怎么了?”
白昼脸色阴沉,满腔怒气无处发泄,抽出腰间宝刀朝着林云墨兜头便砍。
身后的柳梦离突然一个闪身,紧紧抱住了白昼的腰,阻止了他的莽撞,咒骂道:“小兔崽子,你把话说清楚啊,你若是伤了林云墨,岂不是凭白又惹千丫头伤心?”
白昼听在耳中,心底一软,拿刀的手便失了力气,他用力挣开柳梦离,脸色刹那间变得凄冷“来了这里也没用,烟浮国哪是你们这等凡夫俗子能进的?还是回去吧!”
“既然来了,我是一定要带暮儿回去的!”林云墨沉声道。
白昼阴冷的看着林云墨,看到了他决绝的神色和冷冽的目光,想到千山暮如今的惨烈全是因为太在意这个男子,白昼最终还是妥协了。
柳梦离听的糊里糊涂的,她气得跺脚:“急死人了,你倒是说个明白啊,千丫头到底怎么了?要怎么才能可以进烟浮国?”
他苦涩笑了笑,悲切的说道:“那日,公主被荆棘树困住性命垂危,若不是老国君在千钧一发之际出手相救,公主已被那棵荆棘树吞噬了,虽然她被救出一息尚存,可是身上的血几乎被侵食已尽,后来被老国君养护在还魂石棺内,她若离了烟浮国只有死路一条!你还执意要带她走吗?”白昼嘴角挂着笑,眼底却是一片寒意。
林云墨的心如同撕裂一般疼痛,眼眸中不满了血丝,焦急,担忧,自责结成一张大网,越网越紧,紧到他连喘息都有些艰难。
半晌,他才低哑的嘶吼道:“我要见她!带我去见她!”
白昼肃然道:“这,我需要请示老国君,你们先在此等候,千万不要到处走动,这里四周都有食人的猛兽!”
柳梦里吓得哆嗦了一下,往林云墨身侧靠了靠,低声问道:“难道这里住的都不是人?”
林云墨却是置若罔闻,他看着白昼消失的方向一动未动。
一炷香的功夫,白昼便回来了,他拿出两枚药丸递给林云墨与柳梦离示意两人服下。便带着两人穿过迷雾走进了那片开满小花的原野。
春日温暖和煦的风穿梭于娇艳的花丛中,空气中弥漫着轻柔的花香,草香,远处山脚下是一座座色彩艳丽的阁楼,这些阁楼都有着怪异的白色尖顶,诡诈奇异。
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见到任何一个所谓的狐族之人。
“狐族的人都是昼伏夜出的,所以白日里你们是看不到什么的!”白昼边走边说,他斜睨了林云墨一眼:“我倒是很好奇,你即服了解药为何还记得公主?”
林云墨看着手背上小白咬的伤痕,恍然明了,默默的说道:也许是有人想用另外一种方式保护暮儿不受伤害!”
白昼有些没听懂,茫然的皱着眉头。千山暮的石棺放置在半山腰的山洞中。
他们爬到半山腰时,天色已渐渐暗下来,山洞深处漆黑一团,白昼便燃了火把,林云墨心急如焚,仅走了几步,借着白昼火把的光,他看清了静静躺在石棺中的千山暮。
淡紫色细纹短襦,百花襦裙,腰间还系着他那送于她的那枚龙凤玉佩,乌黑的青丝柔顺的披散在肩上,娇媚的容颜却无半分血色,秀气的睫毛下双眸紧闭。
“暮儿...”他颤声喊道,眼中泪光闪烁,看到她手背上布满了点点猩红,他将她由石棺扶坐起来,紧紧搂在怀中,心中的疼痛无边无际的蔓延,早已泣不成声。
柳梦离见此情景也红了眼眶,她难过的说道:“这丫头也是可怜!”她拭着泪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