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即将到宫门时被御林军拦住了,林云墨毫不意外的看到了面目狰狞的金公公。
此刻,金公公身后是两排弓箭手,弯弓搭箭虎视眈眈的死盯着他们,一侧的兵将手中握着火把,将宫门照的亮如白昼,火把中腾起了浓烈黑烟,在夜空中缓缓消散。
“三殿下,你若乖乖束手就擒的话,老奴或许会考虑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如若不然,可是会死的很难看呢!”金公公森冷的笑道:“尤其是你那个女人,如此一个仙姿玉貌的美人,若是身上戳了几个洞,那简直有些暴殄天物啊!”
林云墨眼眸闪过锋利的寒光,他立于马车一旁,阴冷的质问道:“金公公,以下犯上你该当何罪?”
金公公听罢,哈哈大笑起来,他指着林云墨恶狠狠的说道:“本公公喊你三殿下是抬举你,还真当自己是龙血凤髓呢!”
千山暮扶了林云墨的手也下了马车,转头冰冷的看着金公公,讥讽道:“原来金公公是想自己当主子了,不过,你一个阉人,哪来的底气叫嚣?是凭你的肮脏下流?是凭你的厚颜无耻?还是凭你是个不男不女的老怪物?”
“住嘴!住嘴...”金公公指着千山暮,气的暴跳如雷,浑浊的眼眸里爆射出恶毒的冷光:“贱人,是你自己找死,三殿下,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别怪老奴心狠!”
林云墨剑眉一扬,漫不经心的说:“你可以试试!”,他背手而立神态从容不迫,墨染一般的眸子里划过一抹傲然,夜风撩起他锦色长衫的衣角,周身萦绕着威严的王者之气。
林云墨镇定的有些不寻常,金公公不由得怔了一下,他狐疑的向着宫外黑沉沉的宫道上扫了两眼,心底咯噔一下子,耳畔竟然传来惊天动地的马蹄声,沿着玉带桥的暗深处,现出一队骑兵,披着黑色铠甲,身穿黑色战袍,戴了黑色头盔,手持弓弩,犹如来自地狱,满满的阴寒肃杀之气,转瞬间便到了宫门之前。
端王林硕魁梧高大的身影自后面闪了过来,他看向金公公的目光几乎冷彻骨髓。
金公公细眼暴睁,怒斥道:“端王这是要造反啊!”
林硕眯着眼睛看着金公公,森然喝道:“金公公可真会血口喷人,你指使御林军箭指三皇子,到底是谁想要谋反?”
金公公暗地里恨恨的咬了咬牙,林硕骑兵手里的兵器可是弓弩,杀伤力极大,近距离刺杀几乎力透胸骨,毫无活命可言,而自己兵将手里只是普通的弓箭,单从兵器上,他就输了一把。
他暗自叹了口气,惋惜不已,刚才白白错失了杀掉林云墨的大好机会!
他招了招手,示意兵将收了弓箭,仰脸看着骏马之上的林硕笑呵呵的说:“老奴刚才是在跟三殿下开玩笑罢了,玩笑而已!”
林硕不屑的瞥了他一眼,朗声对林云墨说道:“墨儿,你赶了马车先走!义父随后!”
“多谢义父,墨儿先行一步!”林云墨嘴角含笑,将千山暮抱上马车,他对一旁吓得瑟瑟发抖的姜公公低语几句,便坐在车夫的位置上,抖了抖缰绳,旁若无人的由金公公的兵将中横穿而过,融进沉沉夜色里。
“金公公,你好自为之!”林硕凛然傲气的扔下了这句话,调转马头,带着骑兵追林云墨而去。
“早晚有一日,本公公会将你们碎尸万段!”金公公嗜血的怒斥着。
清晨,雾气昭昭,天空中漂浮着若有若无的雨丝,二皇子的府邸,两座石狮子孤零零的守在门前,昔日里,立在门口飞扬跋扈的家丁都跑的不见踪迹。
林邦彦身子废了医治无望后,除了蚀骨的仇恨就是整日里喝的酩酊大醉,房门都懒的出。
有个江湖道士说府内有邪祟,太监苏册便花了重金,请了城外道观里的道长过来驱邪,所有的门窗都贴满了黄色的符咒,整个府邸被乌烟瘴气笼罩着。
消停了几日后,突然传来林云墨回端王府的消息,不过让林邦彦更加发狂的是,那个害的他成了废人的千山暮也跟着回到了端王府,她居然没死!她还真是命大!
如今,他恨不得将两人挫骨扬灰,蓦地,他想到了一个人,苏文雅。
当初,苏文雅是被林云墨迷晕扔进宜香楼,后来才被世子嫌弃休妻,恐怕她对林云墨的恨,不会比自己少!
他便吩咐苏册去宜香楼将苏文雅请来,自己则闲来无事在院子里闲逛着,正巧碰见厨娘康紫竹抱了一卷画,由外面走进来,便喊住了她询问。
康紫竹曾是林邦彦幼时的奶娘,府中的丫鬟遣散发落时,她却执意留了下来,她极为信奉狐仙,见林邦彦整日酗酒,意志消沉,她便找人临摹了一副相府古册中的白狐,想着供奉起来。
林邦彦看着那画卷中的白狐,越看越眼熟,便随口问道:“康嬷嬷,这白狐是照什么画的?怎么看着如此眼熟?”
康紫竹这才说起了拿自相府的古册,见林邦彦今日心情尚好,便想着要拿出古册来给他看看。
对于康紫竹所说的那本古册,林邦彦本没多大兴趣,可目前也无事可做,便随手翻了几页那本古册,偶然间翻到了白狐那页上面。
古册中的白狐才更是惟妙惟肖,栩栩如生,他漫不经心的看着最下面一行细小的字迹,渐渐地由惊诧到狂喜,最后一下子跳了起来!
“烟浮国白狐之眸亦可入药,可医不举之症!”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兴奋的在凉亭里手舞足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