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米为自己的这个结论而震惊,她风光霁月,浩然正气的恋人,是为了黄健诚的失踪才接近追求自己的,就为了能套取信息,挖出她不肯说的内容。
她坐在那里,好一会儿都没转过这个弯来。要说胡毅是为了她身上的秘密对自己不择手段,那她还真不好说啥。但他竟然是为了黄健诚,她后知后觉的感到了心在揪紧,一丝一丝的痛在胸腹间蔓延,好似岩浆滚过,五脏六腑都在灼痛。
她大张着嘴,仿佛离开了水面的鱼,就要窒息了一般,发不出一点声音,她都没有发觉她的脸上溢满了泪水。
两世了,孤独多年后,她唯一动心的男子,那样美好,那样端正,那样真诚,她明明是感觉到了他那样浓烈的爱意,怎么会有错?
是了,那不是假的,他就是那样的一个人,没有错,他对自己的感情也是真诚的,只是他还有另外的目的,就是任务,是为了调查。
他为了调查黄健诚的失踪案,真诚的追求自己,这是他的工作,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真诚而认真的,投入了全部的感情,只是包含不同目的目的。
她在不停的想,极力思考,她被自己的这些理论弄得几乎崩溃,好似一个迷宫里的老鼠,以为自己找到了出路,却还是在原地徘徊,不断的找寻,再不断的否定,然后反复重复相同的过程,直至彻底迷失了方向。
她被自己困死在了不断循环的围城,看似清醒却深陷其中。她的恋人没有出轨,不是花心,也不是渣男,但却真诚的骗取了她的感情和信任,她甚至都不知道怎么骂他,他不是为了一己私欲,那是他的工作。
她不是个冲动的人,也不是个爱哭的女人,她和大多数的女孩比起来,甚至可以算是清心寡欲了,但她摸到了脸上泛滥的液体,胸前的衣襟也打湿了大片,心还在痛,仿佛一根支柱在坍塌,依依不舍,茫然失措。
她这样浑浑噩噩直到发现房间里开始变得明亮,她幡然醒悟,她还有外公外婆,她不能这个样子,会吓到老人。
她迅速起身冲进浴室,简单的清洗自己,然后是想办法处理红肿的脸和眼睛。
这个不是问题,功法的运转都能解决,但情绪的控制有点难,她试了几次,只能说是有进步。没办法,两辈子加起来,她都不是一个城府深的人,不是重生一次,就能自动点满原来没有的技能,她只能从心态入手。
没什么大不了的,男友没劈腿,也不是坏人,对自己柔情蜜意,相貌人品万中无一。学着后世的洒脱理论,要是舍不得就继续装,让他继续宠爱取悦自己。气不过就让他哪儿来回哪儿去,正好避免了泄露真正重要的秘密。
真要能这样干脆,也没什么不好,要不然两个人在一起,再想要保守自己的秘密,还真的不容易呢!
杨米反复给自己洗脑,赶在早饭前,终于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至少表面上不大能看出来。
早饭时,杨米忙东忙西,还给保镖打了电话,吩咐他们准备调换两个人到明面上来,方便接手照顾。
胡毅从看到杨米的那一刻,就发觉了杨米的情绪不对,只是还不太知道是因为什么。
所以他暂时没有多余动作,只是轻轻抱了一下她,试图给她一些安慰,希望能分担她的忧虑。
但显然,他高估了自己,他没能安慰得了她,反倒看上去更不安了,让胡毅心里一沉的是,他感觉到了杨米对他这个拥抱本能的抗拒。
她没有拒绝,只是她身体瞬间的僵硬的是下意识的,掩饰不了。
胡毅很出色的维持住了平静,镇定自若,但他的心却提了起来,目光下意识的追着杨米,一刻都不曾离开。
白天他们继续之前规划的行程。杨米非比寻常的兴奋,围前围后的帮大家照相,记录景点,买饮料,照应出行琐事,忙的不亦乐乎,倒是让胡毅闲了下来,都没机会和恋人卿卿我我,携手同行了。
胡毅温柔宠溺的看着杨米做这做那,满脸微笑,却未曾捕捉到一个停留稍久的眼神,他的心一点一点的沉到了谷底。
胡毅知道,杨米的性格看似清清冷冷,实则却很单纯,没有太深的城府。
她自己也知道,所以她总是很小心的保护自己,轻易不给人走近自己的机会,可一旦获得了她的认可,就会很信任,全心全意的维护。
但只是一夕之间,他的小姑娘正在离他而去。
回想起来,昨晚的那通电话,他的心里阵阵发冷。
明明不可能被偷听到,他是个专业的精英特工,更不可能被监听监控,但那又可能是什么原因?
白天的项目不多,就是为了不让外公外婆劳累和腻烦,回到酒店时天还不晚,外公外婆买了菜,想自己做点家常菜吃。
杨米没有继续画符,她目前的状态也不适合做这么精细的事。安排了保镖陪伴外公外婆,他们只是以为杨米他们可能要有其他的事情,关心的叮嘱她,有事就去忙,不用非得陪着他们,他们现在这么强健,又有保镖陪伴,完全不用担心。
杨米没有多说,她还不知道究竟要如何做。
将给巅峰的符箓和药剂备好,她给洪哥打了电话。洪哥现在的层次有了不小的提高,很感激杨米所付出的帮助。
杨米犹豫了再三,还是没有问出想知道的问题,只是对洪哥更多的订货要求表示了一些为难。
洪哥对此郑重表示绝对会将东西用到刀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