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内心毫无波澜。
他一心宠爱文贵妃,不过是因为文贵妃这女人特别能挑事,总是能在皇后面前耀武扬威,却不能伤她半点。
他能宠着文贵妃,捧高萧景然,更是因为她的母族永伯候府,什么都没有,要兵权没有兵权,他把他们捧得再高,都没有办法动摇萧湛的地位……
他自己不好意思去找她,就会去找文贵妃,因为他知道,只要他去一次文贵妃哪里,第二天,文贵妃一定会可着劲的去她面前炫耀,到时候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看看她了……
他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就是想要得到她的关注……
很想很想,可从来都没有如愿。
萧湛动了淑妃的时候,他是激动的,因为他知道,若是他重罚了萧湛,她就算再心高气傲,也会急吧。
到时候,她会不会服软,过来替他们的孩子求情?
可他万万没想到,她竟是这般,宁可玉石俱焚,也不跟他低头,皇帝的心里有多恼怒,只有他知道。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很卑鄙,用她来威胁萧湛,可不这样还能如何?
他们的孩子被他养的太过优秀,已经青出于蓝了,他不得不采取手段。
明明都计划好了的,可现在皇帝的心慌乱得要死。
椒房宫里的人并不是特别多,皇帝的人很轻易就把所有人控制起来。
皇后还是一如既往,优雅高贵的坐在哪里。
皇帝看着她,脚步飞快往她而去,萧景然眸色微垂,眸中划过抹暗芒……
他四下看了好几圈,都没有发现夕瑶的踪影,又看了眼皇帝,往身后的屋子里去,
皇帝居高临下的看着皇后
“南宫月,这一刻,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皇后抬头看着他,脸色说不出的诡异,还不得皇帝反应过来,黑血已经从皇后的嘴边溢出,皇帝瞳孔紧缩,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
“月儿……”
他颤抖着身子,一把过去抱住往后倒去的皇后,皇后却没有看他,看着远方
“阿郎,等很久了吧,我来了,你会不会怪我呀……”
皇后的声音里,说不出的温柔,皇帝手颤抖着,擦着她的黑血
“快,宣太医,快宣太医……”
“南宫月,你不许死,我不许你死,你若是敢死,我便杀了萧湛……”
皇帝的声音里,竟是有些气急败坏,皇后这才慢悠悠偏头,看着西岐帝
竟是轻笑出声
“你……杀不了他……”
皇帝只觉心头一阵窒息,他恶狠狠的看着皇后,脸上说不出的狰狞
“你以为死了就解脱了是不是?呵呵呵,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还想要去见他,不可能,就算是死,你也只能入我的穴……”
皇后看着气急败坏的他,眸中罕见的露出几分同情
“可那又如何呢?我至少终于不会被你困住了……阿郎他等着我呢……”
皇帝被气得浑身颤抖,这一刻,看着这个女人,他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知道他留不住她了,再也留不住了。
南宫月,你怎么这么狠心啊……
没有人知道,他篡夺皇位,只是因为,母妃说,她南宫月是母仪天下的命,他若是想要他,就必须坐上皇位,所以他……
弑父杀兄,成了西岐帝,我成功拥有了她,即使知道她不愿意,可她不愿意,那又如何呢?
他们有了孩子……
可现在,他还是留不住了,留不住她了……
耳边又响起厮杀声,皇帝抬头看去,就看到一群群黑甲兵鱼贯而入,跟他的人厮杀在一处……
那黑甲兵,穿的是北冥服饰……
这一刻,他仿佛想到了什么,又仿佛,什么也没有想到。
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没有英雄末路之感,他这一辈子所系都是这怀中的女人,可现在他离开了……
他就算君临天下,又有什么意思?
他抱着怀中的人,阴恻恻的看了眼桌子一边的酒杯,脸上满是阴鸷。
她这是祭奠亡魂的吧……a
他把那杯子拿过来,一口饮尽杯中之酒
“哼,想要小月的酒水,便是死,也不会是你的。”
他无视身后越来越近的厮杀声,优雅的端起酒壶,把里面的毒酒倒了出来,看着怀中的女子
“小月,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摆脱我了吗?
呵呵呵……不可能,我说了,一起死,便是一起,别人休想插足……”
语罢一仰头,杯中之酒全部入肚,似乎
是觉得这酒是她亲自端的,也是他喝过的,他也舍不得浪费半点,一整壶的酒被他全喝了下去。
皇后意识模糊之际,看到这样的男人,心里竟是说不出的滋味。
但愿来生,不要遇到他了。
西岐帝看着怀中的女人,纵使他们磋磨了几十年,他还是想要他们的来生
他恍惚间想起,初见她的那一天,漫天飞雪,她一身绿罗裙红斗篷驾马而过,乌发飞扬,拉起被其他皇子欺负的他道
“我爹说过,男人要有骨气……”
所有的一切都在慢慢远去,身体里传来阵阵剧痛,他抱着怀中的女人,脸上不见得半点遗憾……
萧景然没有看到夕瑶,从房间里出来,看到的就是这画面,一时间懵了。
随即看到外面的北冥士兵,更是瞳孔紧缩,他就算再蠢,也隐隐察觉了什么。
他脸上满是恐慌,
“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