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司徒昊闷头就走,凌悠悠一把扯住他的衣袖。
“现在不能回去,他会找到你。”
司徒昊用力一挣,扯回自己的袖子。
“不要你管。”
“你是个成熟的人,为什么还像个孩子。我打不过他,这次不是偷袭,你的命就交代了。”
“如果我死了你会愧疚,我觉得可以死一死。”
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干嘛要为她而死。司徒昊气自己没出息。
“我不会愧疚。”
如果愧疚能改变什么,那它算有用的,她会保留着它。而愧疚就是个没用的东西,把它留在心间,只会不断的折磨自己,把自己变成一个疯子。
如果痛苦可以被掐断,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掐掉,因为它同样只会折磨人。
对这个答案司徒昊是既然觉得意外,又觉得凌悠悠就该这么说。他顿了片刻,将目光从凌悠悠身上转开,冷哼一声:“你这般人该当如此无情。”
凌悠悠看的否认,她正想如此不断的强化,或许会让自己真正的断情绝爱,也许她的历练便可立即结束。她猜想此番历练真实的用意就是让她经历爱恨别离,最后达到无情无心的境界,那么她就能修成真正的大道。大道无情,成者当如此。
可她真的能做到么?
真正成圣的,都与万物融为了一体,未成圣者谁也不知道那种与万物成为一体究竟是怎样的感觉。
或许是通达一切,通晓一切,物即是我,我即是物,不分彼此,世界,宇宙,万物。
这真是她想要的么?
认真想想,好像不是她所求的。永垂不朽,不死不灭,仙家凡人穷尽一生无法实现,仙家似乎拥有长久的寿命,却也有魂归大荒的时候,神体更持久,然亦有神格寂灭之期。
不管是人,还是仙神都一样,怕灭,怕失去自我。
她怕什么?
万分痛苦的时候,她不想存在。存在就有意识,意识在,痛苦就会不断的啃噬她的血肉。
和昊短暂相守的时候,她希望无穷期。
希望都是美好的,却难以实现,而现实总喜欢狰狞面目的伤人,似乎不把你伤的遍体鳞伤,便展现不出它的本事。
“你怎么不说话?”
司徒昊不喜欢凌悠悠的沉默,他喜欢被人针锋相对,这样他才能充分展露自己的锋芒。他不喜欢憋屈,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当真让人发疯。
“你能好好说话不?”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平心静气的聊天,才能像以前一样相处融洽。
她意识到想和一个男人愉快相处,第一条件就是这个男人喜欢你,至少不讨厌你。她开局就错了,所以怪不得司徒昊始终闹别扭。
其实想获取这个家伙的心,并不难,虽然每一世他的性情多少有些不同,但他本性是不变的。他大致喜欢什么样的,她是知道的。
“你一直在误解我。我不解释,是觉得你会懂我。是我太自信了么?”
司徒昊微怔。
凌悠悠随即叹口气:“我自诩了解你。自以为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的心都不会变。我以为你我之间有着生死也切不断的缘分。然而事实变换。你会变,我也会变。我没有拿出真实的面目面对你,是我的不对。”
“你的怀疑,你的误解,我都无话可说。不过我希望你冷静的想想,仔细的看看我。我相信以你的睿智与敏锐,定能准确的判断出,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不可否认,我到你身边时有目的的。而我不肯说出目的,只是怕你不开心。”
“我的目的之一已经跟你说过,我要你的心。我的目的之二,好像也和你说过,我要你的命。你觉得我很残忍,对不对?”
不是残忍,“而是不可理喻,我与你莫不是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你要用这般残酷无情的方式害我。我的命你随时都可以拿走,为什么还要坏我的修行?”
“你当我愿意?”
“不然呢?”
“可见我是个病的不轻的人,没事虐人以自虐。”
“难道你不是以虐人为乐?”
“那我就该选择爽快的方式。”
“所以说你变态。”
她是变态,凌悠悠气笑了,“我变态?你以前从来不会这么说,也不会这样想。”
“我何来的以前?我就是我,不要把相似当成一个。”
这就是他恼怒生气的原因么,他始终不认为自己有前世。
“对,你是你,每一次我遇上的都是崭新的你。”
“当然,我不做任何人的替身,哪怕那个人就是我自己。”
这人的自我意识太强了,他只认同现在,不承认别的。
“好,我尊重你。”
“所以你心里真正在意的不是我。”
“你非要和不在这里的人计较?”
司徒昊孩子气的回:“没错,我只要完全属于我的,不接受捡别人丢弃的。”
说半天她就是个被人抛弃了,不要的。这有点伤自尊。
“司徒昊,我不是没人要,哼!我这样的仙妻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你还嫌这嫌那的。你就是不识好歹。你好好想想,这天底下能不能再找到比我更好,更配你的。要是有,不用你说,我立刻离开。亦或者你找到自己中意的人,我也会离开,给你一世幸福的机会。你有足够的自由去选择,为什么非要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质疑我上面。你大可以将我置于脑后,不在乎,不关心。”
凌悠悠纵身一跃,跳在半空中,“你好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