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昊回到他的王宫后,性情大变,不理朝政之外是把自己关起来,说是闭关休养,实际上是陷入了自己给自己造成的噩梦中。
无情道,终究是走不下去了么?
不管她他用什么方法都再也不能将那个人从心中驱走。一如这十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驱赶,却没有一次成功。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赢不了。又万分不情愿就此臣服。
他的修炼一途真的要就此终止么?
直到大乱突然发生,他的近卫慌张拍门,告诉他,国人造反了。好像一夜之间所以人从梦中醒来,发现他们的国王被偷梁换柱了,于是举兵戈扯大旗,推翻篡位者。
十年,他把这里治理的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没有战事,甚至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然而所有这一切在醒过来的人看来都不值一提,因为他是篡位者,做什么都是错的。
他为了稳定,从未动过军队人员,结果换来的是倒戈特别不费力,不用半天就占领了王城,将他困在了小小宫殿中,他带来的人,本来也没几个,都被逼到他的门前。
如果他再不动,就会全军覆没。
司徒昊打开了大门,看着全身是血的侍卫,再看看群情激昂,誓要斩下他狗头的人,都是熟人。这么多年对他毕恭毕敬,唯命是从,翻起脸更是毫不犹豫,冷酷无情。
他笑了,这群蝼蚁,他干嘛要和他们计较。他为了给自己找一个不受人打搅的修炼场所,才变身成为一国王子,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避开那些讨厌的修道之人。
对于王权富贵他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陛下,怎么办?”
被万军包围,他们就几个,还能怎样?除非长出翅膀飞出去。
问这话的人也是一时慌乱脱口而出,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今天怕是没有以后了。
司徒昊看了眼追随自己这么多年,忠心耿耿的随从。他再无情也不能看着这些真心为自己的人死。有能力不救,于心何安。
“我们走,自有容身之处。”
侍卫诧异的望着主子,想,主子莫不是傻了,这种情形下还能离开,天方夜谭么?除非国师在。
对,国师是神仙,国师一定能力挽狂澜。可是为什么这些人会突然醒过来,难道国师已经不在罩着他们了。
胡思乱想的侍卫突然发现平地起了一阵狂风,然后他们就像坠入了五里雾中,身子摇摇晃晃,完全不能控制。晕晕乎乎的一阵之后,突然身子一沉,落了下去,随即脚就踩在了实地上。他们微晃身形,随即站稳,眼前也清明起来。
“陛下......”这是哪里?入目都是山,连绵起伏,仿佛没有尽头。
司徒昊也是一阵无语,他怎么会来到这里,当时脑子在想什么。难道他对某人产生了依赖,所以才会在逃走的时候首先选择离她最近的地方。而他们就是在这里分开的,他便将落脚点定位在了这里。
司徒昊幽幽叹口气,他是不是很没出息。想着断绝一切情感,想着不要沾染情爱,行动却和想法背道而驰。难道他修了这么多年的无情诀就是个笑话么。
看着主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侍卫们神色越发惊慌,前途一片迷茫,主子作为方向灯已经陷入了不妙的境地,他们会失去主心骨。
“陛下,事发突然难以应对,冷静下来就会找到解决办法。”
你真是个很乐观的人。
“只要找到国师大人,一切问题都会解决。”
连他们都对凌悠悠产生了莫名的依赖啊。
“没错,我们在此暂做休息,国师知道您有危险,一定会出现的。她是神。”
她是神?是啊,他为什么要和一个神较劲。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一个神有什么必要欺骗他一只半妖?一个神会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她说要他的心,说的那么真诚,那便是她真实的目的。他为何要拒绝?
因为自己没有心。他真的没有心?若没有,为什么要时时刻刻的想起。若没有为何从她出现开始,他的方寸就乱了。若没有,他为何要苦恼。
“陛下,您一定有和她联系的法门吧?”
看着随从那充满希冀的眼神,司徒昊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你们走吧。”他放弃在人间修炼,和人处长了,学到的除了心机深沉,就是千丝万缕斩不断的牵挂,原本他孤身一人无牵无挂,根本不会有这些个累赘。
随从们以为自己听错了,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最后把目光定在主子身上。
“陛下,您说什么?”
“走吧,回去各自安命。我已经不需要人追随。”
“陛下,您在说什么糊涂话。我等追随您至今,身家性命都是您的。您现在赶我等走,是责怪我等办事不利没能守护好您么?”
“你们想多了,我只是玩够了,不想玩了。”
玩够了,不想玩了。这是什么话。他当坐江山守江山是个游戏,玩够了就扔。那他们呢,他们所有的仰仗都是他。他不玩了,他们就被丢在一边不需要了么?
“陛下,属下知道,突然发生这样的事,对您打击很大。但您一定要撑住,一定能东山再起的。您是有神眷顾的真命天子啊。”
司徒昊突然想笑,连手下都觉得他是被她罩着的。他一个妖做到这般失败的地步,也是够了。
“滚,都是废物,就在这里有何用,滚!”
他怒吼,吓的随从们连连后退,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如此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