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凌悠悠的脑袋才完全清醒过来,懊恼的使劲捶了捶脑袋。她这是怎么了,居然被一个吻弄的神魂颠倒,忘乎所以。她是断了七情六欲的上仙,怎么可以沉迷于这种情爱之中呢。并且,她根本就不该喜欢上这个家伙,让她心动的人是玄昊啊,再不济也是银面,绝不能是这个变态的家伙。
没错,她之所以被他迷惑了,一定是他跟玄昊和银面长着同样一张脸,她只是被他的脸迷惑了。过了明天,一切就会结束,她会离开,寻找下一个目标,就不会再和他有任何纠缠了。
可是突然有些不舍,有些拒绝明天的到来,怎么回事?她是在怕明天过后就会和他再无瓜葛么?难道她对他动情了,想要和他长相厮守了。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她终归要回到乾元仙境,她不可能和任务目标发生真情。那会让她万劫不复的,所以无论如何不能动情动心。
凌悠悠心烦意乱的扯着碎发,好难受啊,想到不可避免要发生的分离,心就无法安静下来。
还是走吧,不和他拜堂,那么她就会继续留在这里,继续和他纠缠了。
哎呀,她在想什么,怎么可以这么想呢。这是不对的,是会让师父生气的大骂的。情是上仙不需要的东西,所以一定不能要。
可是她现在真的很痛苦,怎么办?
明天,能不能永远不要到来呢。
玉风看着愁眉苦脸,心烦意乱的凌悠悠,觉得他应该说两句了,毕竟他不能让凌悠悠走入迷途,不知返回。
“嗯,我说你真是蠢的可以,不要纠结了,他与你的情义只能维持到明天。明天一过,一切都会烟消云散,你何必患得患失的,顺其自然最好。”
凌悠悠气恼的一拳捶在水面上,溅起一圈水花。
“我倒是想顺其自然,但感情这种东西,不是你想要就有,也不是你不想要就不会来的。我和他之间,抱也抱了,亲也亲了,你叫我像什么事都发生,怎么可能?”
玉风叹口气:“我说,你养过鸡么?”
凌悠悠茫然的眨巴着大眼睛:“没有,这跟养鸡有什么关系?”
“你看养鸡的人,喂养小鸡的时候可以温柔的抚摸它,可以喂它吃的,关心它会不会生病,但是等小鸡长大了,需要吃肉的时候,养鸡的人会毫不犹豫的将鸡宰了吃。你说之前他对小鸡有没有付出感情?”
很显然,照顾爱抚都是需要付诸感情的。
“有的。”凌悠悠老实的答。
“这不就结了。你和暗夜修罗的关系就是养鸡人和鸡的关系,你用感情把他养熟,目的就是杀了吃。有什么好不舍的,你养他的目的就是吃。你见过哪个养鸡的会不杀鸡,还会为杀不杀犹豫不决。不要再蠢了,已经注定的东西,你再纠结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个比喻很残忍,但却十分贴切。他就是她的任务,就是她历练的一个目标。任务必须完成,没有商量的余地。
“这一次,他不会死,是不是?”
前两次任务目标的死亡只是巧合,不是必然。
玉风两眼望天,怎么说呢,事实残忍到不忍目睹,但让小丫头还抱着一线幻想也好,免得她临阵脱逃,又惹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其实在玉风看来,干脆利落的了结一切最好,没必要自寻烦恼。
对,在玉风看来凌悠悠的纠结都是自寻烦恼。地里的瓜熟了,就该摘,不摘也会烂在地里,所以犹豫要不要摘什么的,实在是很傻。
不管你愿不愿,时间只会勇往直前,不停前进。就像你永远也不希望自己老去,死去,但那一天依然会匀速到达,不会因为你拒绝而迟来,也不会因为你的激烈反抗而不来。
凌悠悠穿上了火红的嫁衣。这是暗夜修罗为她精心准备的新装。轻柔的丝缕紧合她的腰身,拖地轻纱犹如云霞将地面染红。皓腕上艳红的玉镯释放着浓郁的灵气,闪闪发亮,这是万年精石打造的。他给她的都是最好的。
如云乌发半挽,灵玉打造的凤冠,比金子更加璀璨夺目。为了这顶凤冠,他应该花费了不少心思,用最灵动的黄色与赤红色灵玉锻造而成。尤其是精雕细刻的玉凤,红色的眼睛闪烁光芒,仿佛下一刻就能化成真凤飞走。
盛装下的女子美的如梦似幻,轻移莲步,给人一种她就是画的感觉,而她每走一步画面就会随着她的移动而移动。
绝美的新娘低垂眼帘,心事重重。她本应该心怀激动和喜悦,只是她怎么也欢喜不起来。所有的美好都是假象,很快就会被她亲手撕碎。她将成为这一切的刽子手,所以她现在除了痛恨自己,再没有半点快乐。
一身红衣的暗夜修罗俊美无俦,气度非凡,他款步从台阶上走下来,每一步看似很轻,却给人以泰山压顶般的威慑力。他的脸从未有过的红润,较之以前的过分白更添了几分生气。
红色衣袍在空中轻舞,显得他挺拔的身姿格外伟岸。他的唇边噙着一抹浅笑,这抹浅笑犹如一杯装满酒的琉璃杯,洋溢着浓浓的醉人气息。
不得不说,今日暗夜修罗太具有魅力,让人不敢看,生怕一眼之后便会沉沦至死。
凌悠悠聪明的垂着头,努力不去看他的脸,不去想他受伤的样子。以为这样她的心就会好过一点。
“不开心么?”他柔声问道,“没事,这是命。”
他说,语气轻松。
凌悠悠愕然抬头,他说什么?难道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