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主司所在的主殿内,因雾念的捣蛋而显得气氛诡异,而殿外的冥司一无所察,仍旧做着自己手头上的事。
黑册子的诞生并没有传开,就算广而告之,也不会过多的影响到他们,只是会对此有些惊讶罢了,因为这远没有他们寻找冥王的信息来得急切!
雾念看着她爹爹面上冷硬的神情,一时间有些恍惚。
她之前和乾元并排走出冥王府的时候,她忽然想起她还没向她爹爹报平安呢!
乾元和她所负责的区域不在一块,只是离得近好照应些而已,所以他一直在说他那边的所见所闻,而她也偶尔附和几句,顺便提下自己这边发生的事,心里却在想着一个合适的借口暂时离开。
虽然她爹爹肯定是知道她的所有情况,但远远没有她亲自去说来得热络,而且她已经好久没见到过她爹爹了,她难得回来一次,自然是要见上一面的!
凡界和冥界的时间不可同日而语,这一去之后,她在凡界的时日是四季交替反复着,虽然岁月流逝极快,但冥界却不曾过去了多少光景。
她上任后前往凡界之前,她娘亲是万般不舍她的远行,奶奶和爷爷只是站在一旁笑着,并为她备好了以防万一的文书,可让她随时回来,便是往常与她不对付的大姑姑二伯伯都在那时放下了身段,让她干不下去就赶紧回来,他们养个拖油瓶还是绰绰有余的!
她为此还不满地哼唧了几声,随后便收到远在妖界做生意的三姑姑和五姑姑往府里传来的急信,信上说着,她一个被宠在心尖尖上的小丫头,竟然要跑到基层去干活,那怎么行呢!她们要在凡界开店给她弄个小老板娘的身份去数钱,抓鬼什么的多累啊!
她四伯伯绘声绘色地念着信上内容,在她绝不反悔的眼神中,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说话的口气和她二伯伯很像,不愧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
“养在窝里的小鸟儿想飞了,可不管飞到哪,都要回巢知道吗?”
她逐一抱了她的亲人们,笑着允诺。
她在凡界呆着挺无趣的,灵气不充沛,但有怨气可以吃,她还算能熬,毕竟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她不想半道做个逃兵,平白惹她爹爹笑话。
她爹爹曾说过她不像他沉稳,也不像她娘亲一般聪明,只是一个懂大道理的假把式。
假把式…
她爹爹说话还挺扎心的…
她爹爹送她去凡界的时候,给了她一张手绘地图,算是暂时解了她的燃眉之急,不过凡界变化实在过快,图纸和现实多少有些出入。
她第一次抓鬼去冥界的时候,得亏有冥界特有的冥道引着她走,不然她都不知道要拖上多少时日才能到达…
好在领着她的乾元待她不赖,平日里对她更是多有照顾,尤其是知道她的路痴属性后,还贴心地帮她补齐了地图上的缺漏,而她也因为地图上的笔迹,差点漏泄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乾元竟然能认得出她爹爹的笔迹!
说来惭愧,她书法造诣过浅,平日里只是觉得她爹爹写字好看而已…
一番交谈之下,她真没想到乾元所崇拜的鬼会不是冥王大人,反而是她爹爹…明明冥界里倍受推崇的是冥王大人…不过她爹爹竟然会有一个迷弟!
或许正如乾元所说,缺什么就喜欢什么吧,而他和她爹爹确实是极端的两个性格。
乾元因地图上的笔迹曾试探过她几次,她顺着话往下说,直言雾家是她亲戚家。
可能是答案得到的太快,这话抛下来瞬间堵得乾元不知道说些什么好,随后她又道,雾主司是她的爹爹。
雾念此话一出口,乾元目光暗淡了不少,她最是擅长察颜观色,这等神情只怕是以进为退不灵了!
正当她纠结时,乾元不消片刻就松了口气,似乎是觉得她答得这么轻松,也不回避些,雾主司是她爹爹的可能性应该不大,从而认为她是在开玩笑逗他罢了,因为她平日里没少这么做。
她爹爹为了保证她不被带坏,曾私下里查过乾元的家境,家中尽数行商也算富甲一方,族中长子,品行忠厚却懒,因此她并不担心他所言所行是图谋她的家业,毕竟她可能还没他有钱。
雾家最广为鬼知的是成年后辈需要自给自足,而长辈所遗留下的财务最后都是归于冥界所有的。
若是雾家子女有嫁娶之事,无需十里红妆下聘,只是需要遵守族规即可合格,这不留情面的规矩也劝退了不少有心之士。
不过也没事吧?
这世上谁生来是带着伴一起成双入对的?
她五姑姑曾对她说过一句至理名言,跟钱过一辈子是最舒服的,不爽的时候就把钱花出去,看着钱来回颠簸落于他手,最后又把钱赚回手里,让钱认识到它无论如何逃离,它都是被玩弄在手心里的那一个。
雾念看着她五姑姑面上那不屑的神情,总觉得她五姑姑是受了情伤,但是她没有证据…
雾念感觉她大姑姑应该是最不愁嫁的,因为武官那边的大好儿郎差点踏破了雾府的门槛,她爷爷时常在她面前赞赏雾家姑娘就该如此抢手,随后将她上上下下看了会,突然戳她心窝。
“嫁你可能要倒贴钱,要不你别嫁了,还能为府里省点钱”
她爷爷这话将她气得三天两头里都吃不下饭,待她每每想到总会气血上涌,要不是她三姑姑过来开导她,她估计她都要留下抹不去的心理阴影了!
她才不信她三姑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