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自己要和自己怄气么?
养心莲微倾下花身,似是行礼般庄重,认真道:“我会陪你直到永远”
立心听它说得肯定,不由地问着为什么时,它稍抬起莲瓣,虽无表情显现,但她就是知道它的神态,很莫名其妙又理所应当。
“因为我是你的恶念,也是另一个你”
这句话它又重复了一遍时,她的脑海里瞬间想起它说:她不能对顾然然出手,也不能要了顾然然的命,她还要尽力保顾然然不死在她的前面。
这个要求既强人所难,又膈应得很,好似你在吃饭,突然有人强压着你去吃屎的感觉。
难道它特意叫她入梦,是为了提醒她,不要忘记自己答应过什么吗?
养心莲见她神情愤慨,没有多做解释,仅是从花身上分离出一片虚无缥缈的莲瓣,慢悠悠地飞入她掌心中的木头块里。
刹那间,原本还略显平庸的木头块,转瞬就泛起了莹莹柔光,带有安定的力量沉在了她的掌心里,触之如纤叶拂面,繁花环绕般奇特。
“此物名为木心,勉强算是接近于自然的天地灵宝,虽是福泽宽厚,却只能拿来消煞,刚好能让你拿去抵债,倒也是个巧合”
这天地灵宝是个啥?
那巧合又是个啥意思?
立心听得一头雾水,她不解地翻转着手中的木头块,总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又要再次刷新了。
先不论这个泛着淡光的木头块是不是真有那么牛气哄哄,她只想知道自己要拿去给谁抵债。
若真要细数自己欠下的债,她感觉貌似还不少的样子。
因为前世和今世经历过的事太杂,杂到觉得谁都有可能,谁又都没有可能。
养心莲懒得理会她坐在那掰着手指乱点人头,强行回避内心真实想法的行为,冷冰冰地道了句:“林运”
这个名字背后的神,还真是令它恨得牙痒痒呢。
若是有朝一日他知道立心送给他的木头块,是她曾险些用命换来的…这…嗯…它倒是有些好奇他的反应会如何。
立心不知养心莲的恶趣味,仅是颇感为难地蹙起眉来。
虽然她在心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林运,可她不希望有任何不好的事会和他挂钩,于是她毫不犹豫地选择忽略。
偏偏它答得果断,简直是往她的心里扎刀子。
立心紧咬着下唇,试探道:“你刚刚说了消煞,他…会有危险吗?”
“不,消煞仅是去除负面影响,与你之所想是天差地别”
等它解释完后,渐渐陷入沉默,犹豫着要不要说会有危险的一直都是她,而她自尽真的就是自保时,却听得她很高兴地说着那就好!
养心莲呆看着她面上那发自内心的满足笑容,微微伸出的莲瓣终是垂下。
当它听到她说那就好时,心里顿时咯噔一跳。
这一世…她又爱上了自己的情劫,那么她不想死…也得死了。
在上神界最忌自己爱上自己的情劫,能修成正果的近乎于无,不死也得失了半条命。
首先她奶奶就做不到,本就身受因果债的她,又如何能做得到呢。
如此看来,它也不必再劝说她去自尽,一样能尽快着手准备后招送她归位。
这样也好,省得它整天担心她在尘界会出事。
既然天数已定,那它就不说那些丧气话,让她开开心心地在尘界能过多久就过多久吧。
养心莲想明白后,真诚道:“你一定会过得幸福安乐!”
“借你吉言”立心笑着点了点头,她一想到有林运在,对未来就会充满无限期待。
养心莲感应她的想法时,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敢对情劫抱有期待都是怕死得不够快啊哎。
无可奈何的它抬起莲瓣凭空拍了拍,恍若拍在了立心的肩膀上,温柔而又有力。
“这木心不是俗物,你仅能私下相赠,切不可展露人前,更不可说出其来历!”
立心认真记下,总觉得直接送块木头出去不太好,她看着掌中小巧的木头块,便问:“我可以拿来做戒指和念珠吗?”
这话听起来似乎是要保两个人,它大概能猜到她想送的对象都有谁。
可世事无常又何来两全法,消煞亦不意味着改命,该有的定数也不会变,它不忍打击她的小心思。
“随你意”养心莲说完后,感觉到好不容易破开的结界又有了重新愈合的趋势,只能挥着莲瓣送她回现实世界中。
“魂魄离体太久会出事,你暂且先回去吧!”
立心还没来得及说话,仅能攥紧手中的木头块时,无形推力已然送她往后坠去,直至眼前陷入黑暗之中。
养心莲再次困在巨大的冰球内,呆呆地看着立心消失前的方向,万千思绪划过心间,终是化作一声低叹:“希望她能顺利生下孩子吧”
此刻抵抗结界失败的天地气灵,如似不知从哪掷来的白软棉花,凭空砸进养心莲身下的湖水里,激起无数水花。
待它委屈巴巴地冒出头时,咕噜咕噜地在湖里吹着气,绕着养心莲游来游去的小模样看着很是不平。
……
临近婚礼的天数里,立心总是趁着林运在深夜出去办公的时候,悄悄爬起身溜到落地窗边,借着月光细细打磨着从梦境里得来的木头块。
从未做过雕刻工艺的她,为了能磨出戒指和念珠没少伤到手。
所幸她有光系异能傍身,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