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弥漫之景,看着虽美,却不如披光而坐的人来得赏心悦目。
立心手捧着温水杯,乖巧地坐在林运的身旁,看着他和她太爷爷下棋。
当言芝端着果盘走来时,仅一眼就再难移开目光,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前方的美景,如似初登仙境。
此刻立博闻指尖拿着黑子左右摇摆不定,不知该往哪走才能突破困局时,突然瞧见不远处傻站着不动的言芝,赶忙招呼她过来。
“小芝啊,你快来看看我还有没有办法能破局!”
立心听得此言,不悦地皱起眉头来,鄙夷道,“太爷爷,你不厚道哦,这下棋哪还能请外援呢?”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请外援了?”立博闻微挑起左边的眉毛,便听得他孙女说自己哪只眼睛都看到了。
对此,他只是面色平静地轻抚着胡子,淡定道,“我明明是叫人小芝过来学习下对弈技巧,顺带提出自己的见解加深印象”
“这助人成才一事,与外援又有何干系呢?”
立心当即冷笑着鼓起掌来,太爷爷妙啊,这么不要脸的事都能说得如此光明正大,不愧是曾经在商界里混得风生水起的神算子!
林运无奈地抬起手,轻揉着她的头发以示安慰,见不得她受委屈,便底气十足道,“我们要让太爷爷赢吗?”
每当林运这么问她的时候,她都知道她太爷爷基本是凉了。
本来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明知自己不是对手就不要硬耗着。
偏偏她太爷爷是反着来的,还越挫越勇,死活都要证明自己有实力,能在棋盘上杀得林运是片甲不留。
奈何她太爷爷和林运下遍了各种棋,愣是没赢过一把,看不下去的她就偷偷踹了林运一脚,让他放水给她太爷爷,不要让她太爷爷面上挂不住。
于是林运谨遵妻命,不着痕迹地花式输棋,老爷子连日来的苦闷一扫而空,笑得跟个孩子一般快乐,莫名有种亡妻犹在的错觉。
此时立博闻听到林运下达的宣告后,顿感压力巨大,他觉得人真的是不得不服老,比不得人家年轻小伙子的脑袋转得快。
言芝笑着将果盘放在一边,仔细观看着棋局。
片刻后她指向棋盘内被忽视的一角,认真道,“明面上看此局是必输无疑,可若将黑子放在此处,却能绝处逢生,当真是应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他倒也有心而没有赶尽杀绝”
林运泰然自若地坐在那,看着立博闻摆出一副我也是这么想的样子,镇定地把过的地方,他淡然地执起白子又困住了黑子的出路。
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可没提过路好走。
虽然立心不懂棋里的弯弯绕绕,但她一看她太爷爷憋成猪肝色的老脸,忍不住露出坏笑。
“我们怎么可以用让字来羞辱我太爷爷呢!我太爷爷有的是实力,不需要你去假好心呢”
林运嗯了一声,严肃道,“夫人所言极是,怪我过于自大,太爷爷至今仍是我学习的榜样,我怎可说出如此忤逆不敬的话,待会我便向太爷爷写下检讨书以示悔改”
立博闻干笑着不知如何是好,这小两口时常轮着给他戴高帽,弄得他都不好意思明说自己做不到,只能硬着头皮来琢磨棋局还有没有生还的可能。
言芝见状,笑着坐在一旁的桌上翻阅文件,替她弟弟值班,不然他哪能偷得浮生半日闲?
正当立博闻陷入焦灼的时候,眼尖地看到立城手捧玫瑰走进来,猛地站起身想掀桌,却见他孙女婿一手搭在棋盘上,弄得他无法得逞。
哼,这臭小子以为这样他就没办法了吗?
立博闻气势汹汹地拍向桌面,打散了整盘棋。
满意至极的他佯装怒意,冲着立城喝道,“你小子忘了我这老家伙最不喜欢玫瑰花吗,怎么还拿这种花来见我!”
莫名其妙就挨训的立城,一见地上散落的黑白子,哪还能不明白他太爷爷这是在给自己找场子呢。
为了不让他太爷爷难堪,他没敢说这玫瑰花是要送给言芝,而不是太爷爷。
林运什么话都没有说,淡定地捡起地上的黑白子,根据记忆力去复盘。
此情况吓得立博闻内心咯噔一跳,赶忙装作气极的样子甩手离开,“下次你再来,记得提水果篮来见我,别再带花了!”
本来立城写下的心理测试表只够来内院一次,下次还想来只能又填表。
奈何立博闻直接当着林运的面给立城开后门,他也不好说什么来让立老爷子下不来台,只能等立城再来的时候,他就带立心出去转转,免得立城会影响到他夫人的情绪。
在林运的眼里,除了他外,全是不安全因素。
立心看向立城时,眼里多少有些复杂的情绪。
因为她不知道梦中莲许诺给她的事,到底有没有成功地给她哥哥托梦。
自从她的肚子越来越大后,林运基本是寸步不离她左右。
林运和她共同养的那三只小可爱们,全都和她保持着安全距离,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着她,却在接触到他的眼神时,瞬间退得老远,令她很是无奈。
无论他走到哪,都要随身带着她才会安心,见不到她就一直喊着她的名字,生怕她会消失不见的样子。
平常连她蹲个坑耗时久了,他都会在门外不停地问她需不需要帮忙,弄得她很是尴尬地吼着不用,麻溜地滚远点!
此刻她挺着大肚子再见立城,莫名感觉隔了一个世纪。
尤其是她哥哥看向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