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花回忆起当时的画面还是觉得瘆人。
“当时那十多个女子,若不是最后被救了出来,便不知道会被带去哪里。我听他说了‘上面’,还说了‘这边’‘那边’,或许酝酿着什么大事。”
赵煦问:“被抓到的那些人如何处置了?”
香花说:“那些人也不是什么清白之人,只是下面的小喽啰,对背后主使一概不知。知县严刑拷问了也一无所获。最后只能罚他们服苦役几年罢了。”
“此事既然已经上报朝廷,朝廷定然会有所关注,你们不用太担心。”
香花点点头,忽的打了个喷嚏。
赵煦道:“如今也不算热了,赶紧回去换衣服吧,免得着凉。”
两人速速回家,香花换好衣服出来,成林昌和芋头他们也都回来了。
成林昌听说赵煦是为了香花的安危特意赶来,感动得老泪纵横。香花在一边看得有点无语,她这爹,有了小将军便忘了芋头了。
芋头轻声问她:“我们回家前这半日,就你和他在一处?”
香花点头道:“是啊,咋了?”
芋头抿抿唇,不悦道:“没什么。”
香花把他吃得透透的,就坏笑着问:“你不是忙吗?还不兴有人来找我说话吗?”
芋头气道:“是谁说要修路?又是谁说我要悄悄强大的?”
香花见他吹胡子瞪眼的,就捂嘴笑道:“瞧瞧,还真急了。我们又没怎么样,不过说了几句话。”
芋头有苦难言——赵煦对香花什么心思,昭然若揭。可他能干什么?他连一个承诺都给不了。
他问:“好端端的,你为何换了衣服?”
香花装糊涂,顾左右而言他:“有吗?我早上穿的什么衣服?”
芋头见她装傻,就知道肯定有事发生,恨不得抓着她手好好审问。
“你早上分明穿的是酡红和牙白,怎的到了晚上换了草绿加嫩黄?这天气早就不热了,无事你换衣裳做甚?”
香花被他这一串问问得有点心中羞愧,又不想把真是抖露出来,就糊弄道:“你堂堂七尺男儿,天天看我穿什么衣裳做甚?我想换便换呗。”
芋头见她分明就是躲闪,心里愈发肯定这半日必然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自然更不罢休。
赵煦嘴上和成林昌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看着香花和芋头,他想起他爹叮嘱他要“先下手为强”,就清了清嗓子道:“今日香花妹妹带我去泡汤池,弄湿了衣服才换的,芋头兄莫再追问了。”
他此话一出,芋头和香花的眼神都射了过来。
芋头又气又恨:难怪她不说,也难怪赵煦这么得意地说出来。
香花又困惑又焦急:赵煦不是一向体贴她吗?怎么这会儿说出来了?待会儿芋头这醋坛子又得好一顿收拾。
成林昌听了却不以为意。在他心里,赵煦是镇国将军的儿子,自然也是铮铮铁骨、心无旁骛的,若是用这些小事去揣摩他,反倒是冒犯。
东林和香苗两个孩子看着家里几个大人眉来眼去的,觉得很是有趣。
香苗笑嘻嘻道:“东林,你看芋头哥的脸色,恨不得和小将军打一场似的。”
东林在这些儿女情长上有些大条,可也架不住芋头对她姐这么火热,如今小将军也来插一脚,还有京城的两个小王爷……她姐可真是名副其实的“香花”,招来多少蜜蜂蝴蝶。
香苗看热闹不嫌事大,又说:“你看姐,哈哈哈哈,我从没见姐这么尴尬过。”
东林小声道:“你少说几句吧,这是什么修罗场。”
“你说,要是芋头哥和小将军为了姐打起来,你帮哪边?”香苗问了一个要命题。
东林皱眉道:“他们俩高手过招,哪里需要我帮?他们要打……就打吧。”
香苗啧啧啧赞叹有声,看着自己出落得越发明艳动人的姐姐摇头叹息道:“谁能想到三年前咱们姐还是个又黑又丑的黄毛丫头,如今会变得这么水灵呢?哎,‘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都难抛下……”
东林皱眉道:“你少说两句吧,这是谁教你唱的?”
香苗笑得一脸幸灾乐祸:“就是咱姐教的,咱姐多有远见啊。”
“很有远见”的成香花现在一个头两个大,她得赶紧想办法灭了芋头待会儿去找赵煦算账的打算,毕竟他现在更有成算了。
把赵煦安顿下来后,香花去敲了芋头的房间。
里面居然没人应。
香花又敲了一下,明知故问:“你这就睡下了?”
芋头坐在桌子边上生闷气,闻言便说:“准备睡了,姑娘明天再来吧。”
香花听他都叫自己“姑娘”了,看来这回是真生气了,就柔声道:“你能好好睡,我今晚可睡不着。”
芋头见她居然倒打一耙,分明是她不对在先,而今居然变成他没心没肺,就起身开门要和她理论。
自然,两人是在门口理论。她都有事瞒着他了,两个人自然该有分寸些。
他开了门,还没来得及开口,香花先一溜,灵活地钻到屋子里来了。
芋头瞪她。
香花就笑嘻嘻地搓着手,连声说:“外面好冷,手都冻僵了”。
明知道外面没那么冷,但芋头到底软和了脸色,过去握了握她的手,惊道:“为何这么凉?”
香花吸吸鼻子,可怜兮兮道:“本来今天就弄湿了衣服,方才又不知道是谁把人关在外面说话,这手可不这么凉吗?”
他方才一生气,竟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