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有蹊跷。
那个奇怪的不男不女的声音,明显是在拱火儿,大有把水搅混,自己浑水摸鱼的感觉。
所以,他应该和静默他们不是一伙儿的,也就是说,他,不是纯王派来的,而是潜藏在纯王府里,意图搞破坏,至少刚刚的表现没有展露出多少善意。
这纯王府,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小姐,我去传话儿的时候,烛风说,这些话墨小先生已经交待过了,而且让三个人一起盯着。”茫茫传话儿回来对墨梨回道。
“噢?”
墨梨挑了挑眉,这墨不流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
听雪轩后的小练武场上,纯王正在练剑。
白影飘然,却剑气凌厉,一柄闪着银光的宝剑舞得上下翻飞,犹如一条腾云驾雾的小银龙。
谪仙一般的人物,舞起剑来却是如此这般的潇洒疏狂,就好比写毛笔字,你以为他会写小篆,结果他却写了个狂草。
不过却是别有一种魅惑,让人看到冰山下涌涌而动的滚滚岩浆,似是随时会喷薄而出,却总是在爆发前的一刻归于平静。
克制的骚动,最撩人。
若是叫女孩子们见到了这副情景,怕是都会尖叫着扑上去吧?
顾小洲躬身而立在场外伺候,一个小厮附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
良久,纯王才尽兴收了式,将剑抛给了南荆,走到顾小洲前拿起托盘上的茶杯浅饮了一口。
“殿下,方才牡丹亭那边传话来说,咱们的人和王妃的人差点儿打起来,但被王妃及时制止了。”顾小洲向纯王禀报。
“昨日定的,不是众口铄金吗?怎会闹得如此之大?”纯王又浅饮了一口茶,眉头微蹙,将茶杯放回了顾小洲捧着的托盘上。
“本来是吩咐如初,在牡丹亭内暗暗散布些流言,扰乱心绪即可。哪知那墨不流听闻后,便出口回骂,静默也是个压不住性子的,两人一言一语间,便吵了起来。如初还报了一件蹊跷的事,我们的人里有人不断地出言拱火儿,才使事态从口角弄得一发不可收拾。奇就奇在,声音陌生,面孔却都熟识。现下人都被王妃罚跪在院中,不便盘问,待得了空她会仔细调查。另,王妃似是要发落我们的人,如初请示殿下,要不要......”顾小洲有条不紊地回着话,声音平缓,没有起伏,似乎火烧眉毛了,都会一样的不急不燥。
纯王静默了一刻,他知道王府早已混入了各方势力,如今经历了“神武门之变”后,北陈的权势格局大变,四哥和自己都被卷上了风口浪尖,短短三个多月,两人数次遭遇暗杀,皇宫里王府内更是渐渐暗流涌动。
不如,趁此机会,好好整肃一番,或许还可以发现些蛛丝马迹。
最近几次针对皇帝和纯王的暗杀,虽然均被挫败,却不得不说对手做得谨慎细致、干净利落,一时让纯王难以寻到线索。
而最令纯王疑惑不安的,却是墨梨。
纯王本来并没有放太多的注意力在一个如风中残烛般的女人身上,不过就是一枚棋子罢了。
可是,她的变化太大,眼神都跟以往不同。
之前,墨梨虽然身弱,又不喜热闹,大多时候不会参加社交活动,但还是见过几次的。纯王又是个观察细微、过目不忘的人。
眼神一变,即使是同一副容貌,却也如换了个人一般。
她的那双眼睛,有种夺魂摄魄的力量,绝不是从前那副充满了迷茫、悲威的,毫无光彩的样子。
纯王紧紧地攥了攥拳头,莫不是......
张诚爱的,不是现在的墨梨,而是曾经那个弱风扶柳的女子。
那日于牡丹亭初见,纯王身困神乱之下,竟以为张诚是沦陷于那双眼眸,真是大错特错。
张诚倾心数年,应该对墨梨了解得更多些,纯王想到处此笑了笑,说道:“静观其变。”
......
这次,墨梨洗漱梳妆足足用了半个时辰还多,倒不是故意拖延,想让王府的下人多跪些时候,实在是身子不济,中间倚着歇了好几次,有一次还差点儿睡了过去。
气太虚......
气虚之人最是容易疲劳倦怠。
如果你身边有人气短爱出汗,常常精神萎靡,不爱说话,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有可能他并不是懒惰内向,而是气虚体质。
墨梨强打着精神来到了西花厅,昨日收拾妥当,今日便派上了用场,算是开张大吉吧。
西花厅虽小些,人却也勉强装下了,粗使的丫头小厮则在门口,乌压压跪了一片。
“我呢素来随和,又是初来乍到的,自是十分需要大家的帮衬。我的要求不多,识实务,守本分,这两点做到了,我自会为大家谋福利,谁不想日子过得滋润些不是?我这人呢,不爱贪便宜,却也不愿吃亏,如果你们天天的炸刺儿生事儿,让我过得不安生,我也自会礼尚往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大家一起玩儿呗。”
墨梨话说得轻松随意,却听得下面一阵瑟瑟。
“静默身为王府的一等女使,居然敢当众出言污蔑辱骂主子,呵,还真是够胆量!论规矩,直接拖出去打死就是了。”墨梨说着,扫了一眼跪在第一排的静默。
静默发髻散乱,吓得直接瘫坐在地,哭都哭不出来了,只是眼巴巴地看着旁边跪着的如初,如初却一眼都没看她。
“只是,我初嫁入王府,不便擅专,便绑了,送到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