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的天,是清爽的,可是皇宫里却是闹乱成了一团。
落笙公主平白消失在自己的寝宫里,任凭宫人挖地三尺,都寻不得半点踪影。
皇后都急疯了,苦苦哀求皇帝加大搜查力度,关键时刻,闻雪宫又传来消息说雪贵妃旧伤复发,陷入了昏迷之中。
这下轮到皇帝急疯了,哪里还管得上什么落笙公主,全然不顾皇后的苦苦哀求,到最后的破口大骂,便一头扎进了雪贵妃的寝宫中。
天一凉,太子精神不济,这一通吵闹,竟把他给吵昏了过去。
现在宫人都在纷纷议论着,昔日风光无限的皇后娘娘如今有多灰败,多可怜,一下子老了多少岁。
宫外议论声不绝,皇后寝宫内却是安静得很。
什么阴谋诡计,什么妖魔鬼怪,都滋生于安静的黑暗处。
山中小路,空气极好,还夹杂着淡淡的花香味。
人一走进来,感觉像是受到洗涤一样,心里轻了半分,心里的仇怨也轻了半分,人开始变得淡泊和理智起来。
“吱呀!”一声开门声,把地下被五花大绑着的落笙惊得直打颤。
她被人蒙上眼睛,嘴巴被塞上了布条,感觉到有人在靠近时,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挣扎着往后退,可是身后就是墙板,早已没有了她的退路。
离歌缓缓蹲下身子,把手伸出到她脑后,解开了她眼睛上的黑布。
突如其来的光亮刺痛着落笙的眼睛,她不适地低下头,眨眨几次眼睛,才又连忙抬起头。
当她看清离歌的脸后,震惊地放大了瞳孔,她小心试探地问道:“歌、歌儿妹妹,你是来救本公主的吗?”
呵,真是天真。
离歌心里冷笑着,面无表情地回着她:“不,我是来杀你的。”
闻言,落笙这下眼睛瞪得更大更圆了,额头不断冒出冷汗,她赔着笑,说:“歌、歌儿妹妹,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我们不玩了好不好,快放开本公主,不然我母后该急了。”
“她若是急着见你,我不介意现在就让她来陪你。”
离歌淡淡地翻动着眼皮,听到“皇后”两字之后,眼里的阴冷更加清楚了。
“你、你是认真的?”
“杀人的事,不认真能行吗?”
听到这里,门外的陈年低笑一声,暗自想到:原来小歌儿狠起来,倒是有本座当年的风范了。
“为什么?离歌,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本公主是公主,你这样会连累相府,连累相爷的。”落笙扳着脸,义正言辞地教训起离歌来。
可惜离歌一向都是混不吝的性子,什么都听,就是不听人教训。
她轻轻抬头,从头发里拔下一只发簪放在手里把玩,轻轻瞥了地下狼狈的落笙,波澜不惊地说:“怕什么,人是恶人谷绑的,公主死了,跟我相府有何干系?”
门外的陈年又笑了:这锅真是甩得既干净又熟练啊。
“你,你竟然跟恶人谷的人勾结,本公主要去告发你,要让父皇把你碎尸万段!”
落笙怒吼一声,把离歌耳朵都快震聋了。
离歌不耐烦地掏了下耳朵,不耐烦地说:“公主先活着走出去再说。”
说完,便将簪子锋利的一端按在落笙的洁白的脖颈上。
一道白光闪过,直到刀架在脖子上,落笙才知道怕,才知道求饶。
“歌、歌儿妹妹,不要冲动,你想要什么,本公主都答应你,千万不要冲动啊。”
“我想要我的小秋回来,公主能做得到吗?”离歌冷冷地说。
听到这个名字,落笙身子征了下,眼神闪烁不止,不敢看着离歌:“本公主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离歌倒是不急,手上的动作轻了几分,像是有意逗她玩一样,眸色生动了些:“哦?是吗?胡心兰相好的,哦,也就是那个黑衣人,他可什么都招了呢。”
听到这里,落笙才不装了,她竖起眉大骂一声:“狗东西!”骂完抬头才发现离歌脸色不对。
看到离歌想吃人的脸色,落笙才盯着她手里的簪子讪笑道:“不过就是一个贱婢……”
“住口!她不是!”
离歌发了疯似得站了起来,打断落笙的话,她眼睛殷红,像是发怒的野兽,恶狠狠地盯着地下的猎物,冷冽说道:“小秋那么好,那么善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害别人,她比你这个恶毒的女人高贵多了,你不配说她!”
看到离歌眼里迸发而出的杀意,落笙再也顾不上什么尊严,心想若是能保着命,这笔账,总有一天她会讨回来的,于是她连滚带爬抱着离歌的小腿:“歌儿妹妹,我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离歌眼睛湿着:“公主知道吗?那天晚上小秋也是这样苦苦哀求着黑衣人,可是,他还是残忍地将她推下城碟,眼睛都不曾眨一下。所以,公主,我不打算原谅你。”
“歌……”
“啪!”
落笙刚想再次开口求饶,就被离歌一巴掌扇倒在地。
“你疯了!竟敢打本公主!”
落笙捂着火辣辣的脸庞,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如同修罗场走出来的女子。
她以为她是一只小白兔,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咬人还如此之痛。
离歌又缓缓蹲下身子,紧紧地捏着落笙的下巴,盯着她快要喷火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着:“这一巴掌,是替小秋打的。你杀了她,毁了她触手可及的幸福,你该死。”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