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孝锡没办法,将今晚的事给他粗糙说了一遍,说是没想到昨晚的贼人别有他心,不是单纯的劫财。
万宾目瞪口呆,“江渭孙也不见了?”
万宾不知道草乌粉的解药,只有江渭孙才知道,周孝锡抱着头蹲下,嘴唇抖抖索索的,“万兄,你说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啊?!”
万宾最见不得他这没出息的样子,一把将他拉起来,“陈门呢?陈门回来没有?”
周孝锡绝望的摇了摇头。
万宾抿紧唇,目光渐渐复杂。
顾长云安安静静的吃完一碗桂花圆子酿,看云奕还有些意味未尽,问,“再来一碗?”
云奕摇摇头,“够了。”
顾长云便去结账,云奕将甜甜的汤底喝尽,不经意瞥见一旁的胡饼摊来了个南衙禁军打扮的男子买胡饼。
顾长云也看见了,没多做言语,见她碗里已尽,站在案板那里喊她,“云奕,我们走了。”
云奕应了声好,推开碗站起与他并肩走了。
身后买胡饼的男子不可置信的抬起脸,偏头看一眼两人离开的方向,接过饼匆匆离去。
凌肖他们一行人正在另一处汤面铺吃消夜,今晚他们轮值,夜里风凉,汪习带着兄弟们换班前吃点东西垫补下,拉着凌肖也来。
牛肉面面条筋道汤底鲜美,加上一小勺油泼辣椒,吃得汪习满头大汗,几口将面汤喝尽,擦擦脑门上的汗,“广超呢?买胡饼买哪去了,还没回来?”
凌肖微微蹙眉,放下筷子,“快换班了。”
汪习正要给广超开脱两句,扭头看见他正往这边跑,大笑,“这不是来了吗?”
兄弟们纷纷发出善意的笑声。
广超一口气跑回来,看见桌上有凉茶,也不管是谁的拿起来就喝。
凌肖脸色微变,汪习他们愣愣的看着他放下杯子,倒吸一口冷气,这可是头儿的茶杯。
广超疑惑,“你们怎么这样看我?”想起来要紧的事,将怀中胡饼拍在桌上,对着凌肖说,“头儿,我方才在卖胡饼的那地,看见云姑娘和明平侯在一起吃消夜!”
凌肖听完他这一整句话,猛地站起来,脸色更不好了。
云姑娘怎么会和明平侯在一起?云姑娘这几天都和明平侯在一起?
广超被他吓了一跳,汪习小心翼翼的拉着凌肖重新坐下,对他说,“方才?你又没见过人家云姑娘,可别是认错了。”
广超连说带比划,“那不能,我是没见过云姑娘,但我听见那明平侯喊她了,千真万确,我真的听见他喊的什么,什么云奕。”
他没说一个字,凌肖的脸色就往下沉一分,听他说完,沉声问,“你在哪看见的?他们往哪边去了?”
广超才意识到什么,咽咽口水,“九门大街那儿,往东边去了。”
九门大街往东走是明平侯府的方向,凌肖再也耐不住,往桌上放了枚银锭,快声说,“这顿饭我请,轮值就劳烦各位了,汪习你顶一下我的位置,我先走一趟。”
众人愣愣的看着他一阵风一般冲出铺子往明平侯府的方向跑去,跑了没几步约莫是觉得太慢,提气跃上了房顶几个跳跃消失在视线内。
坐在最外面的一人伸长脖子瞅,喃喃,“不是吧,头儿一向沉稳,怎么还上屋顶了呢?”
汪习还想跟着,没来得及追人就没了,顺手拿了桌上的包子塞他嘴里,粗声道,“沉稳有个屁用,心上人跟着别人跑了,他不急你急?”
广超摸着鼻子说了一句,“那可是明平侯啊……”
“明平侯怎么了?”汪习也有点虚,“我们头儿不比明平侯好?不比明平侯有前途唔……”
最沉得住气的庄律一把捂上他的嘴,皱眉,“慎言,别给头儿找麻烦。”
汪习知道是自己不对,轻轻打了下嘴巴,“叫你多话。”
庄律望着凌肖离去的方向,皱眉不语。
九门大街,云奕无奈看着步子愈跨愈大的顾长云,“我说侯爷,走那么快干嘛?”
顾长云淡淡道,“小野鸟腿短走得慢还要怪别人,磨蹭坏了。”
从云奕的角度能看见他线条优美的下颚以及挑起来的一点唇角,知道他这是呛自己玩儿的,云奕紧走几步走到顾长云前面,回身笑道,“侯爷,我看您这腿也不怎么长……”
一句话哽住,越过他的肩头,云奕看见凌肖从转角拐了出来,身边没有其余人,左右瞥了一眼就直直往这边走,脸上寒意未尽。
顾长云仔细的看了看她的脸,停下步子,回眸。
正巧跟南衙禁军副都督来了个对视。
这条街左右无人,见他直直往这边走,顾长云一挑眉,扭头问云奕,“找你的?”
云奕不太确定,“没准是找侯爷的呢?”
顾长云好笑,“云奕,你说这话过脑子了吗?”
凌家是萧丞的人,凌家长子凌肖深更半夜只身前来找明平侯,这话能说得过去?
两人对此俱是心知肚明。
顾长云伸手将她转过去推了一把,“不关我们的事,继续走。”
云奕听着这个“我们”心里舒服,虽然对于凌肖来找谁这个问题略微有些心虚,但她与这凌副都督只有几面之缘,说不上有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