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来给你盖被子啊妹妹!”被抓住的二哥,脸上的表情明显慌张,眼神躲闪,不敢和沈落落对视。
“盖被子?盖被子需要钻到我的被子里?”沈落落目光一凛,将二哥的手腕一扭,“轻薄自己的亲妹妹,也是人做的事情么?”
她扯着他,在屋子里扯着嗓子大喊:“爹!娘!二哥他混蛋!竟然轻薄我!”
原本漆黑的屋子,瞬间有了亮光。
六婶披着衣裳,举着烛台走到了,半眯着眼睛走到屋子里来,看了看沈落落,又看了看自己的小儿子。
小儿子那双手,明显被沈落落捏的没了血色,甚至指尖都开始发紫了。
六婶直接就乱了手脚,一只手拼命地拍着沈落落的手,“胆子大了你!你二哥的手都快叫你捏青了!平日里让你干活没什么力气,欺负自己家人你倒是有能耐的很!还不放开!”
“是二哥轻薄我!半夜钻我被子!”沈落落又气又羞。
六婶眼珠子一转,拍打沈落落手的动作依旧未停止,“你二哥轻薄你做什么?不过是怕你冷给你盖个被子!你个不识好歹狼心狗肺的东西!还不松手!”
六婶的烛台倾斜拿着,燃烬的蜡水从烛台的边际慢慢向外漫延,最终直直地坠落在沈落落的手背上。
这一下,给沈落落烫的立刻收回了手。
六婶见状,直接将小儿子从床上扯了下来,扭过头狠狠地瞪了沈落落一眼,“我告诉你,若是你敢同旁人说出这事儿,耽误你二哥说亲,别怪为娘的对你不客气。”
沈落落捧着手,用手轻轻地拨弄掉了凝固在手上的蜡油,目光渐渐陷入沉思。
这真的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么?
谁家的母亲,会对女儿这般不知怜惜?
沈落落觉得心里委屈,又无处诉说。
好在大哥大嫂为人看起来敦厚老实,她想了想,向前蹭了蹭屁股,下了床,径直的朝着大哥家走去。
大哥家的小农院挨着自己家,看着门锁上,她叫了两声屋里都没有动静。
她双手攀上了门外的木栅栏,翻过身去。
刚落地,那院子里的狗子就叫了起来。
沈落落蹲着身子,摸了摸那小黄狗的头。
小黄狗立马识趣地闭上了嘴巴,冲着沈落落眨巴眼睛,摇了摇尾巴。
她迈步朝着屋子里走去,刚一到门口,就听到了里面争吵的声音。
大哥喊:“告诉你别去了!你能管得了什么?若是你去了,还不是叫娘骂上一顿?好不容易有人替你做活挨骂,你就消停眯着得了!”
大嫂心惊胆战说道:“你没瞧见吗?那姑娘来时身上穿金戴银的,衣裳也都是好布料,定不是什么平凡人家女子。若是真的在这儿挨了欺负,若是真有一日能够想起来,岂不是要回来报复我们的!”
门外站着的沈落落眸色逐渐深沉。
果然如自己所想,自己根本不是这个家的人。
既是如此,也没什么可怕了。
那刁老婆子,定是知道自己来自何处。
屋子里六婶刚刚躺下,眼睛还没等闭上,忽然屋子里就亮了起来。
她慌忙起身,看到床前站着的沈落落,吓得身体一激灵,脸色难看的开口大骂道:“你个死丫头!要吓死个人不成!半夜三更的!你要干什么!”
六婶说着拿起床边的小扫帚,站起身就将那扫帚往沈落落的头上劈。
沈落落眼疾手快,直接抓住了六婶劈下来的扫帚。
她目光一凝,轻轻一拽,便将扫帚夺了过来。
六婶一愣,直接一屁股坐在床上,哭着拍起床来,“造孽啊!女儿动手打娘,不怕天打雷劈吗?”
一旁的六叔也被吵醒,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一见着沈落落手里拿着扫帚,便不分青红皂白,张嘴开骂,“混账东西!你敢动你娘一下试试!你爹我还没死!”
他跳下床,抬起手要打沈落落巴掌,却直接被沈落落攥住了手腕,向后一丢。
“哐当”一声,六叔整个人被甩飞到墙上,又慢慢地从墙上滑落了下去。
他趴在地上,身体向上停了停,也没能站起来。
“孩儿他爹!”六婶哭着跑下床,扑在六叔的身上,哭嚎着:“杀人了!杀人了!女子谋杀亲爹了!来人啊!”
“亲爹?”沈落落目光一凛,抬起脚就踩在了六婶的背上,“说,你们是从哪里把我找到的,又或是谁将我送过来的!若是你今日好好交代,我便放你们一马,否则……”
六婶听到沈落落这话,哭声戛然而止。
她顿了顿,又恢复如常,“你胡说什么!你若是不想认我们这亲爹亲娘,直说便好!我们从小将你养大,这还说不得骂不得了?你这死丫头,真是要反了天了!”
沈落落扯了扯嘴角,冷笑一声,脚下用力更狠了一些,“再骂一句,你的骨头就要折了。我劝你还是好好给我说,我究竟是谁?你们又是从什么地方捡到的我!说!”
那老太太疼的吱哇乱叫,硬是咬牙不肯说。
“我说我说!”在最下面的六叔已经快被压得喘不过来气。
他伸出手,挣扎着喊道。
“说!”沈落落冲着两人吼着。
六叔气若游丝般艰难开口说道:“那日早上起来了,你就躺在我们家院子里了,怀里揣着金子,还有一封信。上面告诉我们该怎么说你的身份,还说如果我们让你知道了实情,就要了我们的命,永远不许让你踏入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