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连笙冷然看着青竹离去的背影,手轻轻的摸索着手边的杯子,眸色渐深,冷笑一声,“现在是要反了天了都。”
锦心一回来就见到沈落落裹着个被子,一脸不高兴地坐在床上。
再一看地上的琴,就大概能猜出个所以然了。
她叹息着开始收拾。
只听着窗户上砸过来一个小石子的声音。
她下意识地朝着沈落落地方向看了一眼,只见她噘着嘴自顾自地生气,便放下了手里的打扫家伙,步子轻轻地走了出去。
一推开门,就捡到青竹站在门外。
她轻轻掩上门,目光紧张地看向青竹,“青竹哥哥。”
青竹担忧地看了一眼锦心,“你可好?你家主子发火,可有骂你?”
锦心背着手,快速摇头,“我家公主从不骂我,青竹哥哥莫要担忧。”
青竹松了口气,“那便好。我来是想告诉你,殿下方才叫我去取了琴师性命,你同你家主子知会一声。”
锦心目光诧异,“就因我家公主请他来学琴,便要杀了他吗?”
“娘娘方才因那琴师,对殿下出言不逊。”青竹慢声解释道:“娘娘未嫁过来时,殿下是从未默许过有人这样同他说话,景平公主也不行。”
锦心自然是知道的。
这也是为什么她总觉得公主可以在太子心里占据一席之地。
锦心扯了扯手里的手帕,随后看向青竹,“青竹哥哥。比起那琴师,我们有更重要的东西需要保证。我不能告诉公主。”
她望向错愕地青竹,目光中带着愧疚,“所以……,向我们同那琴师说句抱歉吧。”
锦心说完转身要回去,被青竹扯住了手,“难道为了你们想要做的,连人命都能不顾?”
锦心扭过头,坚定道:“是。一条人命,换一国人命,怎样看都值得。”
“锦心!”青竹压低声音喊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锦心背对着青竹犹豫了一会儿,转过身子,“我家公主想要给太子殿下弹首曲子,所以请了琴师。我在屋子里看着,没有丝毫逾矩之举。”
锦心的一席话,舒展了青竹的眉头。
他欣慰地叹了口气,对着锦心扯了扯嘴角,“我就知道,你不是那般心狠手辣的姑娘。我这就去禀告殿下。”
他步子轻快地离开。
锦心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却说不出的压抑。
翌日。
“锦心姑娘麻烦让让!”一群小厮捧着个大箱子,朝着沈落落地屋子里走。
“这什么东西?”沈落落皱眉问道。
其中一小厮抬起头,冲着沈落落笑道:“回娘娘,这是殿下亲自为您挑选地白玉瑶琴,特地叫小的们给抬过来。”
白玉瑶琴?
沈落落的脸抽了抽,那狗太子又抽什么疯?
昨天摔碎了自己的琴,今天又买了个新的送过来。
是在赔礼?
她看着众人将那盒子打开,又将裹着琴的红布掀起来。
好家伙。
沈落落凑上前,仔细地看着那琴。
这狗太子是花了大手笔啊。
琴身周围都包了一层白玉,能用作装饰的地方,全都是白玉所制。
最上面的角,还镶上了一个镶着银边的翡翠蝴蝶。
这琴,给自己用真是可惜了。
沈落落抬起手,轻轻抚着琴弦。
“娘娘可还喜欢?”小厮抬起袖子,擦了一把头上的汗。
“喜欢,漂亮的东西,谁不喜欢?”沈落落笑笑道。
“那殿下说让您给这个琴取个名字,小的们还要回去回复呢!”小厮咧咧嘴笑道。
这玩意还得取名字?
“殿下在何处?”她问。
“殿下就在书房,等小的们。
沈落落看了一眼琴,低下身子去抱琴。
一旁地小厮大喊:“这琴可沉!娘娘放着,小的们来!”
话音刚落,沈落落就极其轻松地将琴抱了起来,扭过头冲着锦心喊道:“走,陪我去见殿下。”
锦心一喜,连忙应道:“是,公主!”
一进屋。
沈落落就迈着小碎步,捧着个大琴,笑容满面地跑向书房,一边跑一边娇声喊:“殿下~殿下~我来道谢来了~!”
正在批着卷宗地穆连笙缓缓抬头,看着沈落落这腰扭得如水蛇一般,太阳穴又开始蹦起来。
方才识得那琴师几日,这就学上了烟花柳巷女子的做派。
好的不学,偏学些坏的,拿不上台面的东西。
真不知道,锦盛王是如何能教养出她这样的女子来。
“殿下!”沈落落将琴放到一边儿,胳膊肘拄着桌子,双手托着自己那张脸,冲着穆连笙眨巴了两下眼睛,“殿下送我这琴可真好看。”
穆连笙眼睛都没抬一下,冷哼一声,“原以为太子妃就喜欢那柳曲木的破琴,这样一看,那琴对太子妃娘娘,也不过如此。”
沈落落皱了皱鼻子。
这小心眼。
还生气呢。
沈落落直起身子,道:“咱说,礼轻情意重。礼物不分贵贱,只在于那送礼之人。”
穆连笙执笔的手顿了顿,脸色立即冷下来,抬眼看向沈落落。
他眼神冰冷,黢黑眼瞳下,似是有暗流翻涌,给沈落落看了个透心凉。
她立即咧嘴,粲然一笑,“太子殿下送的,自是要比什么琴师送的,情义上贵重千倍百倍呢!”
沈落落自从来了南夏,几乎每次都这样笑。
她在心底为之取名为,舔狗的微笑,且狗太子专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