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
明晃晃的阳光照进屋子,房中各种摔门摔盆的声音,叮叮当当的,惊扰了沈落落的美梦。
烦死了这一大早上,又搞什么。
沈落落皱着眉,勉强才抬起这千斤重的眼皮,露出一条微缝儿,往前面看。
只看着锦心拿着盆摔盆,拿起碗摔碗,明显是不顺心的样子。
“干什么啊,锦心,大早上的。”沈落落哑着嗓子,趴在床上,语气无奈。
锦心听到沈落落的话,扭过一张表情紧皱的脸,翻了翻眼睛,“公主莫要见怪,奴婢这就出去。”
这是咋了。
沈落落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眼睛,四周看也不见了舒婷婷的人影,“婷婷呢?她人呢?”
锦心冷着一张小脸,扭过头默默地看了沈落落一眼,又转身去擦面前的桌子。
她语调古怪说道:“回公主的话,奴婢早上忙着干活,也不知您那位好友去了何处。再说,奴婢的主子是您,又不是她,奴婢又何需盯着人家的一言一行呢?”
“你干什么?”沈落落将脚伸进鞋子里,急匆匆两步上前,左看看锦心,右看看锦心,“怎么一大早上就阴阳怪气的,谁惹你不高兴了?我帮你揍人去。”
锦心将桌子桌子上的抹布一摔,冷眼看向沈落落,“公主不知是谁惹了奴婢么?奴婢可不敢说。”
好家伙。
沈落落瞅着锦心这模样,像是谁家小娘子一般,别别扭扭的劲儿,真是让人懊恼。
她一把扯过凳子,坐在上面,翘着二郎腿,手撑着头,盯着锦心,“有话就直说,你也知道我一直不喜欢谁说话拐弯抹角的。”
锦心听着沈落落的语气也没有方才好了,更是觉得委屈。
她抓起抹布,丢入桌子上的水盆里。
那水盆里的水花儿溅起,硬生生溅了沈落落一脸。
“呸呸呸!干什么啊!你跟我耍什么脾气,有话就直说,非要我生气!”
沈落落一边急躁地喊着,一边用手抹了一把脸,感觉那抹布水都溅到自己嘴里了。
锦心瞧着沈落落彻底急眼了,便瘪了瘪嘴巴,眼眶一红,开始诉说自己的委屈。
“公主还吼奴婢!好歹奴婢是跟公主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公主嘴上说着拿奴婢当做自家姐妹,可那个舞姬一出现,公主便将奴婢忘在脑后了!”
她看着锦心这模样,怔了怔。
原来是吃醋啊。
沈落落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
她抬起手搂了搂锦心的肩膀,锦心还不服气的甩了两下,总之是拗不过沈落落的力气,便也只能委屈地低着头,乖乖地站在原地。
“你说你,弄得我好像是什么负心汉一样。我哪里说见到别人就忘了你呢,只不过那舞姬真的是我的好姐妹。那时候我来南夏的时候,偶然见过一面,我俩一见如故,便结拜成了姐妹。”
“什么时候?公主什么时候出去是我不在身边的?公主若是结拜了姐妹,我又怎会不知?”
“就那天,就你不知道去干什么了那天,我自己出去逛逛,不过也是不重要的。你只要知道,在搞定太子的路上,她能助我们一臂之力就对了。”
“能助我们什么?她不过就是个舞姬,虽说在昨日宴会上帮过我们,但也不能证明她是个好人,公主莫要轻信了她!”
沈落落嗯嗯啊啊的答应着锦心,说了半天才将这件事儿给糊弄过去。
下午的时候,无意间听到床上有什么东西掉了下去。
沈落落一翻找才发现舒婷婷给自己留下的纸条,说是自己有事先走了,改天让自己去乐丝坊找她。
一共不大个纸条,上面还写着关于锦心的坏话。
控诉着她这个婢女不简单,告诉沈落落多小心一点。
沈落落拎着纸条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睡得踏实的锦心。
她将纸条拿到蜡烛那里烧掉,一边烧还一边叹气。
世界上两大难题。
第一个是媳妇和婆婆掉水里,先救谁。
第二个是我们两个,你到底跟谁玩。
两个问题一样无解,更是一样无语。
半月后。
天上飘雪,院子里小厮婢女们忙忙碌碌,张灯结彩的忙着过除夕。
沈落落裹着红色带着白毛领的斗篷,抬着头去看府中小厮挂灯笼的位置。
她仰着头,伸着手指挥着,“再左边一点,再往左,往下点,差不多了。”
小厮从梯子上爬了下来,沈落落转过头,看着这院子里的喜气,忽然心里有些难受。
日子过的真快,眨眼间就到了除夕了。
不知道父王母后今年是怎么过的。
许久都没有收到家中来信了。
今年没有自己在,兴许锦盛皇宫就不会过的太热闹了。
穆连笙走了眼看着有两个多月了,一封信都没有寄回来过。
这狗太子可真是一点牵挂都没有。
她搓了搓被冻得有些僵硬的手,匆匆忙忙地朝着屋子的方向走。
一推开门,扑面而来的就是那屋子里温暖,还有木质的清香。
老太太满面红光的在塌上盘着腿儿嗑着瓜子,一脸喜悦地同旁边的舒婷婷聊着天儿。
在太子府这些日子,老太太可是没少胖。
眼见着身体像是吹气儿的气球一样,鼓了起来。
第一次见得时候,脸上有许多褶皱,如今这一胖倒是将脸上的褶皱全都撑起来了,看着皮肤饱满又有光泽。
一想到过年,沈落落直接将舒婷婷拉到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