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谨一见到他,面上无光,很是过意不去。她抬起手深深作了一揖说道:
“司业大人,下官有愧,下官真是无颜再见大人。”
温从吟正在她外屋的小几前喝茶,见她回来,摆了下手说道:“先坐吧。”
徐谨讪讪地坐到了他的对面。
“那日是我太心急了,吓到文吉,是我的不是。”
温从吟反客为主,抬手给徐谨倒了一杯热茶。
徐谨听他这样说,越发不好意思了。
“但是,被弹劾不是一件小事,想来陈大人也应与你谈过。陛下此次并没有太过苛责,只是命你即刻回国子监履职,这是在给你机会。文吉,不论有什么重要的事,都先放一放吧,明日回来,听见了吗?”
徐谨低着头,眉眼间有些沉重。她眼睑垂下静默片刻后,低声答道:
“下官有更重要的事,明日怕是去不了了。下官在这里向司业大人告个假。”
“啷”……
温从吟将茶杯放在几上,耐着性子说道:
“我知道,其实你和克俭的为人我都了解,你们一定是有重于泰山的事。但陛下已然下旨,你还要抗旨不成?”
徐谨喃喃道:“司业大人……”
“文吉,你是怎么想的?我知你无心官场,但这也是关乎性命的事你知不知道!”
“是,下官知道。”
“那你还要任性下去吗?”
徐谨盯着眼前那杯茶,她从中看到了自己憔悴的面容。她想说她没有任性。她想说她问心无愧。想到刘扬舲依然停在家中的尸骨,她摇了摇头。
温从吟以为她答应了回国子监的事,刚要赞扬她几句。不想却听她说道:
“下官暂时不会回去。”
“你……”
温从吟错愕地看着她,大雨倾盆,入夜前来,他劝了半晌无果,只好失望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