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应了声,钟安毓便离开了。
刚回将军府,就见连嬷嬷站在门口笑着看她。
她微皱了皱眉头就明白了,这专程在这儿等着她呢,连嬷嬷是祖母的人,她数日也没专程找过她了,这次唯一的可能就是钟安敏跑去嚼舌根了。
毕竟那位也不是傻得太彻底,告诉爹爹一定不会有什么结果,而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祖母那就亲多了。
“大小姐,老夫人让奴婢接您去福寿苑一趟。”连嬷嬷不可谓不客气,但即便如此钟安毓也不会天真地以为当真是祖母想念孙女了而已。
“好,烦请嬷嬷带路。”她微微一笑。
一柱香之后,钟安毓已经走到了福寿苑门口,她摸了摸指甲:“哦,对了,我昨日同爹爹说过今日的事儿,还没先去给他复命……”
“哦,那个不打紧。”连嬷嬷半点儿声色也不露,只笑着道:“大小姐一会儿再去也不耽误。”
钟安毓点点头:“嬷嬷说得有理,我只差遣个丫鬟去同爹爹知会一声,毕竟这么迟回了怕爹爹忧心。”
连嬷嬷笑容淡了几分:“大小姐,这都到了院儿门口了,不如先进去看看老夫人再去吧。”
钟安毓心下冷笑,面上分毫不显,从前老夫人有多偏疼着钟安敏她又不是不知道,如今爹爹回来了她有了依靠,又何必凭着自己再同人斗智斗勇呢?
再一点,她若是当真如自己想的一般久久不嫁人,只怕和老夫人可有牵扯利益的时候呢,这会儿若是退让了,将来就没完没了了。
正对峙的时候,小柒的声音忽然传来。
“小姐!”
钟安毓和那位连嬷嬷闻言看了过去,她顿时心里一乐。
小柒站在路旁冲她挥手:“我听说您回来了,就告诉将军了!”站在小柒身后的,赫然就是钟将军。
“毓儿,今日如何了?怎的这么迟回来?”钟将军笑着问。
钟安毓迎了上去扶住了自家爹爹的胳膊:“原是想瞧瞧状元郎长得什么模样,可惜没能等到。”她冲着身后的小柒暗暗竖了个大拇指,后者甜甜地笑。
连嬷嬷眸中一时阴晴不定,但一敛眸,躬身退到了一边:“将军竟来了。”她没抬头,笑着说:“也没派个人通传,倒是怠慢了,奴婢马上叫人多沏茶来。”
“不打紧,此来见了毓儿便放了心,也顺道看望一下母亲。”钟天涯乃是府里的顶梁柱,家里的荣光也都是他挣来的,自然没有任何人有那资格阻拦的。
连嬷嬷只能眼睁睁地放他们一道进来,吩咐人招呼着之后就亲自进屋子里禀告去了。
钟将军等她走后,一边往里面去,一边问:“方才可还好?她们可有欺你?”
钟安毓心下一暖,将爹爹的手臂抱得更紧:“没有,有爹爹在毓儿身边,谁敢吃了熊心豹子胆欺我?”
“那就好。”钟将军拍了拍她的手。
父女俩一进屋,就钟天涯头一眼看了老夫人,第二眼就落在了钟安敏的身上。
后者显然没料到他会来,下意识地想起身,但又有犹豫,反复两次之后才终于是站起来走到了旁边儿。
等钟天涯坐在了老夫人旁边儿的时候,她才站到了堂上恭恭敬敬地福身一礼:“女儿拜见爹爹。”
钟安毓也一道行礼,又单独对神色不悦的老夫人拜了一拜。
“你还知道回来?”老夫人当先看了钟天涯一眼,并未顾及他,直接冲钟安毓大声呵斥。
钟天涯眉心一皱:“母亲何故如此生气?”
老夫人拍了桌子:“她做了什么她自己知晓!你也别替她求情,今日老身一定要请出家法来!”
钟安毓心下冷哼,这祖母真个是善变的,怕不是忘了当初和她一起对付玉夫人时候的情形了。不过她老早就知道此人的品性,所以也并不意外,只一脸无辜地问:“不知孙女所犯何错呀?”
老夫人起身,指着她的鼻子:“你倒是装得挺像的!你妹妹到底何处惹了你?你要这般毁她名声!?”
钟天涯惊讶地看了一遍在场的三人,自然是相信钟安毓的。
“母亲,这等事情可不好乱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又或者是敏儿一面之词?”钟天涯,睨了一眼二女儿。
他虽说怜惜她,但玉夫人当初下药上位的手段也着实不光彩,要不是因没有证据,只能当她也是受害者,他也绝对不会娶回府。
钟安敏极少见过自家爹爹,被这么盯了一眼难免有些慌乱,连忙垂下眼眸没说话。
“证据?一面之词?”老夫人气笑了:“你不如去外头打听打听,那么多张嘴如此多人听见瞧见,也不是我敏儿一人说,咱们钟府的大小姐在放榜的地方儿说了什么?”
这下钟天涯便愣住了,他压低声音问:“毓儿,你说了什么?”
钟安毓歪了歪头:“也没什么,二妹妹总要拉着我不让我走,我便叫她要挑选夫君自己挑便好,也别总拉着我。”
“……”
钟安敏恰逢其时地嘤嘤哭出了声。
“来人啊!请家法!”老夫人提高了嗓音喊。
钟安毓冲自家老爹眨了眨眼睛。
“母亲,想来毓儿也不是有意的。”钟天涯果然开了口。
钟安敏一脸震惊地看向爹爹,她此刻也顾不得梨花带雨地哭了,抖着唇说:“爹爹,她就是故意的啊!那么多人,得多大的心才能说出那等话来?”
“毓儿。”钟天涯喊了大女儿一声。
钟安毓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