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安毓松开了他的衣襟,越子钦抬手理了理。
“安毓,那我能回去了不?”他一脸无辜地问。
“走吧。”她瞪了他一眼,当先走在了前面,越子钦连忙跟上。
小柒和明逸在后面儿看的一头雾水,小柒微眯着眼,说:“明逸,你看你家殿下和我们小姐是不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交情啊……”
明逸一琢磨:“哦!或许是那个……”
“什么?”小柒一下子就意识到自己或许要听到个大消息了。
“其实呢,我们殿下以前经常都……”明逸想说送东西来着,但是一寻思,偷送礼物这种事儿哪有自己告诉人家姑娘的,所以就:“没、没什么。”
“哎?”小柒凝眉想追问,明逸指着前方的两个背影:“快跟上,殿下他们都要出大门儿了!”
“……”
一路无话,钟安毓坐在马车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越子钦没问。
一直到快分别的时候,他才说:“安毓,我身无长物,这个给你。”
钟安毓回神,发现少年递了个东西过来。
是并不显眼的东西,瞧着有些古朴,她伸手接过的时候,少年笑着就下了马车,没有留给她反悔的机会。
钟安毓赶忙掀帘问:“这是什么?”
越子钦已经走出去七八步远,回眸一笑:“我的牌子,安毓若是得空,自可进宫来寻我。”
“……”她忽然觉着不能收,皇宫可不是她这个大将军之女该进出的地方,可越子钦说完话就直接进去了,她便是想还,也没地儿还去。
“小姐,天快黑了。”小柒催了一声。
钟安毓看了一眼手里黑底白字的牌子,上头一个篆体钦字。边沿是繁复漂亮的雕花,穗子很新。
她叹了口气将车帘放下了:“回吧。”
小柒能察觉出自家小姐心事重重的样子,便也没有打扰。
越子钦回去之后径直去了娴贵妃娘娘的坤栩宫,丹楹刻桷,灯火通明,先前浮现在他眼角眉梢的喜悦之色尽数收了,眉心里渐渐凝重起来。
刚踏进宫门,娴贵妃就从座椅上惊醒起身迎了上来:“子钦我儿,你可算是回来了!”
越子钦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问:“母妃,这是怎么回事儿?”他环视了一圈儿,屋里如临大敌一般,平日里不怎么进来伺候的人,这会儿扎了堆。
娴贵妃因他回返而露在脸上的惊喜淡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担忧,她将他拉至座椅上坐了,拍了拍他的手背:“子钦,母妃就你一个儿子,如今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委实不想叫你有任何受伤和意外。”
越子钦眉头并未放松,反而更皱得紧,开口道:“母妃的意思是,怀疑大将军会对儿臣不利?”
娴贵妃隔着几子坐了,抬手按了按鬓角:“母妃知道,大将军是个忠心的,家中唯有女儿,而且还是诸皇子的老师,圣上器重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只是……”她压低了声音,看向儿子:“半年前你二人在猎场差点儿送命的事儿了些眉目……此事多半不是冲着你,而是冲钟安毓去的,这些天儿你好生歇着,水落石出之前最好莫要再去大将军府。”
“……”越子钦未置可否,只是垂下眼眸的时候他的手心捏紧指节泛白。
出了大殿越子钦在外头廊檐下找着了明逸。
“殿下。”明逸躬身行礼。
“明逸,这些天我吩咐了你办的事儿可妥了?”他问。
明逸神色陡然就变得极为郑重,抱拳道:“妥了!”
“好。”越子钦凝眸看他,吩咐:“是时候看看他们的能耐了,去查查,那次林子里的幺蛾子,到底是谁搞出来的。”
“是!”明逸一转身,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越子钦抬眸望天,今日的月色迷蒙,将匿未匿,正是打探的好时候。
能恢复了神志,真好……
翌日,良好的习惯让钟安毓很快就醒了过来,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倒是不太适合打拳,琢磨了一下,她便将小柒唤了进来。
“小柒,去把那身尚未穿过的文士衣裳拿过来。”
钟安毓有钱了之后就置办了几身行头,除了胡装和短打,也备有文士常穿的轻纱广袖,她身量窈窕,穿上之后反倒有种特立独行的翩然仙气,面上更是芙蓉颜色,唇红齿白顾盼生辉。
她穿作这样还附庸风雅地拿了折扇自然不是真想女扮男装,毕竟衣裳好看,人也漂亮,如此偏阴柔的打扮怎么看怎么不像个汉子。
说白了也只是不想在那等文士出没的场所太过打眼罢了。
小柒和春杏在一旁看着,都在笑。
“怎么,你家主子不够好看?”钟安毓一甩扇子掩住红唇,笑得魅惑。
“好看,小姐这般姿容,自然是好看的。”春杏不吝赞美,笑着道:“只是您如此翩翩的女公子,反倒比平日里更添了几分容色。”
“就你嘴甜。”钟安毓抬手拿扇面儿点了点她的鼻子,招呼了一声:“今日春杏跟我去。”
又对小柒道:“春杏在盛京长大,三教九流的地方熟悉些,回头本小姐给你带吃的。”
小柒原有些失落,这么一听又高兴起来,点头道:“好!”
盛京的路钟安毓其实前世也走了不少,不过这对于春杏这种经常要出去买东西和办事儿的人来说又更加熟悉。
尤其是西市这样并不常去的角落。
这里坐落着不少茶楼酒肆,与青楼妓馆不同,此处除了有三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