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春杏刚一进屋,便对着钟安毓行礼,然后将手里的一沓账册放到钟安毓的面前。
“这是府里近日的开支,陈叔跟段嬷嬷看了都没有什么问题,拿来给小姐过目。”
钟安毓接过账册,却没有翻开,饮了一口清茶,这才开口。
“今天我走之后,钟安敏在府里还闹过什么幺蛾子吗?”
“也没闹很大,二小姐只是跟毅王爷吵了一架,后来毅王爷发了好大的脾气,二小姐也就跟着毅王离开了,甚至都没来得及跟老夫人请安。”
春杏说完,钟安毓只觉得自己真是错过了一场大戏,要不是急着去见越子钦,当时她真该去看看这两个人是怎么闹起来的,想必场面一定十分震撼。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说着,边作势要去翻看账本,春杏对着钟安毓施了施礼,这才退了出去。
“小姐,这次毅王爷闹了个没脸,只怕以后都不好意思来招惹小姐了。”小柒一边给钟安毓磨墨,一边念叨着。
钟安毓确实笑了笑,拿着手中的毛笔点了一下小柒的额头,“你这个傻丫头,怎么最近越来越傻了。”
“难道不是吗?小姐,毅王殿下可以说是皇子里面最注重面子的人了,小姐给了他那么大一个没脸,他不会还上赶着来讨人嫌吧?”
毅王向来花名在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浪荡纨绔,小柒这样想也没有什么错。只是现在朝堂上越子钦日渐势大,越子宁哪里还能忍的下去。
皇子私下结交军中将领向来是皇帝的大忌,所以即使是太子,在军中也是几乎是无人脉,如今太子薨逝,朝堂上两个皇子的势力又基本上算是平分秋色,蛰伏多年的越子宁,哪里会舍得钟家在军中那么大的助力。
只是如今陛下丧子,正是哀痛的时候,越子宁蹦跶的那么欢,真的不怕闪到腰吗?
钟安毓想到越子宁那副嘴脸,就觉得倒胃口,恨不得越子宁摔的惨一点才好,这样才能长长记性。
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踏实做事,不结党钻营的皇子,才更容易讨得圣心。
接下来的几天里,外面似乎没有再发生什么大的变故,钟安毓也在家里一边等着父亲的回信,一边算计着自己计划的贸易之路所需的花费跟人手。
这段时间以来她已经攒够了足够的钱来应付这次的开销,人手也基本上可以确定下来,就等父亲给自己回信,定下领队的人就可以了。
就在钟安毓研究着贸易路线的地图的时候,却在地图上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地名,隆乡。
因着前世隆乡的灾情过于严重,所以钟安毓对这里的印象格外深刻。
那年隆乡长期干旱,却又骤降暴雨,一连数十日不曾衰减,当地又紧挨着自己计划的贸易路线中的一个关卡,如果这一次还是跟前世一样的情景,只怕自己贸易之路毁了事小,到时候只怕会有无数的灾民流落在外,饿殍遍野。
“小柒,你说如果一个地方会被水淹,那么我们该怎么做才能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呢?”钟安毓看着眼前的地图,开始思考有没有什么可行的办法。
小柒听完,毫不在意的耸耸肩,“这有什么难的,挖个沟把水引开就好了嘛。”
听着小柒这样说,钟安毓噗嗤一笑,“你这丫头。”
虽然小柒只不过是句玩笑话,但是却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单单开渠引水还不够,还需要建立大坝,防止突然出现的洪水冲毁屋舍,导致流民失所,看来在自己开通贸易之路前,必须先去挖个沟了。
希望这一世未雨绸缪,可以多救下一些无辜的百姓吧。
算这日子,自己的信此刻应该已经到了边疆,不出意外的话,过几天,父亲就会派人来自己身边了。
这几天她一直在忙,越子钦也没再来找过她,一时间心里还有些空落落的。
“小姐,马上就是中秋夜宴了,你说今年宫里还会操办吗?”小柒最近看钟安毓进宫格外频繁,也开始在方方面面都为她操心,虽然不能在大事上帮忙,但是很多小的细节,小柒都会即使想起来然后提醒她。
钟安毓突然想起之前太子刚刚离世时,皇帝的状态,点了点头,“应该还会办,只是不会太热闹了。”
“那小姐到时候还会去宫里参加吗?”钟安毓现在的身份今非昔比,不仅是钟天涯身份日渐贵重,更重要的是陛下前段时间赐给钟安毓的那支七凤钗。
“小姐,黎叔来了。”钟安毓还没开口,春杏就在门口通秉,黎叔很少会直接来自己这里,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快让他进来吧,小柒,上茶。”钟安毓刚一起身,黎叔正好就走了进来。
“东家。”黎叔向钟安毓行过礼,这才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芳郡主?”钟安毓万万没想到,这次的事情跟芳郡主有关。
“是。”黎叔点了点头,“自从东家上次传信来交代了,咱们几家铺子便都一直盯着。今天早上的时候一个不起眼的小饭馆,正好在咱们一家绸缎庄对面,掌柜的发现温公子。”
“不过温公子行事很有章法,若非巧合,一定不会被人发现,而且也只是一瞥,之后就再也没见到过。”
黎叔说完,钟安毓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绾娘跟温瑜之间还没有弄清楚,怎么又牵扯进来一个芳郡主?
这个前世里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温瑜,这一世里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什么总会让自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