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钟安毓冲小柒招了招手:“你可认得丞相府那位慕容公子?”
小柒脸上露出一脸惊讶来:“认得啊!全盛京城谁人不认识他呀?长得极为俊秀又文武双全的……”不过她话锋一转,皱眉道:“就是贪花好色,整日里流连青楼,风评可不怎么样……”
“你也无需理会那许多,只要你认得就好!”钟安毓凑近了吩咐道:“你挑个时机去他名下的绿柳庄找管事往上头问问,就说我要买下那庄子。”
“咦?”小柒惊讶地看着钟安毓:“小姐,那绿柳庄在山头上……土地并不肥沃,种不出什么收成,您当真要买?”
“自然要买。”钟安毓点点头:“我自有分寸,按我说的去做吧。”
“……是。”
翌日,小柒出了门,钟安毓从门边瞧出去,就看见有人偷偷跟在了后边儿。
她微微一笑,不以为意。
跟过去发现了又如何?省了那些虚情假意,大家利益相见才更洒脱些,勾心斗角本就不是钟安毓喜欢的。
老夫人那边对钟安毓暂时还按兵不动,可海韵园却是炸了锅。
“什么!?”玉夫人一把扯下了刚戴上头的簪子,一头秀发披散了下来:“你再说一遍?!”
最近玉夫人被软禁在海韵园,脾气不好,跪地禀告的丫鬟吓得瑟瑟发抖。
但主子有命也不得不说:“老夫人派人把夫人您安插在家中的人全都取代了……”
“笑话,我勤苦打理数年的府邸,她岂能无缘无故地换上旁人?那群废物也不知道反抗么?”玉夫人一把将手里的簪子摔在了地上。
丫鬟吓得一哆嗦,只得匍匐在地上,带着哭腔禀告:“是、是大小姐,她昨日使了些手段,将大部分人都打伤了。据说……据说……”
“据说什么!你倒是说呀!”玉夫人暴躁地抬腿踹了丫鬟一脚。
那丫鬟吃疼惨叫了一声,却不敢有更多的表示,爬起来继续跪好说道:“据说执杖的,就是老夫人的人……”
“岂有此理!”玉夫人大吼了一句,忽然觉得头晕,她身边的嬷嬷连忙过去扶着她,劝道:“玉夫人!您可千万要保重身体,若是有个好歹……”
玉夫人急促呼吸了几次,眼角落下一行泪来:“我还有什么可保重的呀?往日里虽没有丈夫宠爱,也没有儿子,可好歹何氏那个贱人也没有儿子!将军走后老夫人也万分看重于我,事事容我几分,还将中馈托付!”
她抬手掩面哭道:“可现在,我还有什么?权柄没了,还被软禁,连老夫人的倚重都失去了……”
梁嬷嬷是玉夫人从曾府带过来的旧人,最是忠心不二,见自家主子如此,她甚是心疼,紧紧地捏着她的臂膀大声道:“玉夫人!你可不能如此,你想想,若你倒下了,二小姐怎么办?”
玉夫人的身子一震,哭泣也停了,她抬起泪迹斑斑的脸来:“是啊,为了敏儿我必须振作!可是……我现在的情况,还能有什么法子?”
梁嬷嬷抬手挥了挥,一旁伺候的丫鬟尽数都走了出去。
等屋子里只剩她和玉夫人之际,梁嬷嬷压低了声音,冷声道:“夫人,莫忘了,您背后可还有个曾家呢!”
“对!”玉夫人刚露出的喜悦忽然又重新落入了惊慌:“不行的,我是庶出,当年嫡母狠毒,替我安排了个商贾,我不甘心嫁作商人妇,这才自行谋划将军府做妾的……”
“若我还是钟府的掌家夫人,曾家自然高看我一眼,可如今,我什么都没有,已经落魄了,他们不会理我的!”
梁嬷嬷看主子打退堂鼓,便赶紧说:“夫人呐,你千万不要如此,您要知道一句话……”
玉夫人转眸看着她的眼睛。
梁嬷嬷一字一字地道:“家丑不可外传!您失势这件事儿,老夫人必定不能往外说,这就是您的机会……”
玉夫人越听眼眸越亮,她转眸看向铜镜里披头散发的自己,哪怕还带着眼泪,她也逼着自己露出苍白的笑容来。
“你说得对,我不能倒下,我还有娘家人……”玉夫人抬手擦拭自己的泪痕:“今日的胭脂可还红么?”
梁嬷嬷躬身道:“胭脂是北极斋采买的,极是红艳,老奴替您擦上。”
“梁嬷嬷,也替我把头发梳好。就如……往日一样。”
“是!”
钟安毓在自己的院儿里百无聊赖,不想绣东西,可练了几笔字就彻底放弃了。
小柒出去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返。
正琢磨着要不要看几卷兵书,忽然听见门口有人敲了三声。
钟安毓凝眉想了想,这是个什么暗号?自己似乎没有和任何人约定过吧?小柒也应该不敢如此装神弄鬼才对……
“谁呀?”
她走到门前问了一句。
“是奴婢。”声音很低,但钟安毓听着有几分耳熟。她眼眸一亮,打开门来。
“赵嬷嬷?”
赵嬷嬷笑着点点头,连忙蹿进屋里关上了门,然后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大小姐安好。”
“不必多礼。”钟安毓不动声色地抬了抬手,坐到了椅子上:“来找我可有什么事儿?”
“大小姐可别戏弄奴婢了,奴婢已经听小女回来说过了。”
“嗯。”
赵嬷嬷看她不欲多说,迟疑了一下,还是先开了口:“大小姐,您曾说过希望我能看清来路,那些,其实奴婢自己也很清楚。玉夫人不论是否失势,我都回不去了,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