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养病就是了,一定会没事的。”慕容煜别开眼睛,心底一抹苦涩无法控制的蔓延开来。
这几日她是真的太过操劳了,前些天还因为他的缘故受到了那么大的刺激和伤害,如今又是因为他很有可能要感染瘟疫……
慕容煜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如此亏欠过一个人。
明明他之前是很想和她划分清楚界限的,谁知道两人的纠葛居然越来越深了,每一回都让他印象深刻,难以忘怀。
玉潇潇刚想说些什么,可脑子一沉人就又昏了过去。
这一幕让慕容煜再一次觉得紧张了,他其实很少会为了自认为不相干的人儿觉得触动心弦,这一次他都分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大夫太医们都匆匆围了上去,慕容煜和越子钦等人便退了出来。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抬头望了天边一眼,目光沉静如水。这院子虽然四四方方的,可望出去的天依旧是辽阔无边,让人觉着心里勉强畅快了那么一些。
越子钦回去之后,慕容煜依然留在了疫区。
就在深夜的时候,玉潇潇的病情算是稳住了,高热也褪了不少,只是人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
太医们瞧着她的样子便已经下了定论,她这是感染了瘟疫了,和她原本的病发生了反应,才会让人陷入迷糊之中。
慕容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个屋子的,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只是走了一会儿之后才坐在了走廊上,久久无言一声叹息,随风潜入夜。
滴答一声——
似乎有石子自天幕落入人间,不过一眨眼,那声音便越来越多,无数的水珠开始下坠,淅淅沥沥地一场雨来得十分的突然。
没多会儿便电闪雷鸣,整个北安郡连日的静谧竟然是被一场雨给打破了。
越子钦走过去将窗户给关上了:“这雨来得也太突然了些,还真是大呢。”那关窗的最后一刹那吹来的晚枫,让他都觉得有些泛凉了。
钟安毓倒是想去瞧瞧,只是她已经被越子钦强烈要求在床上躺了一天了,她要做什么都有他代劳,像是个瓷娃娃一样被保护着,好真是让她不适应。
有好几次钟安毓都想要起身走走,可越子钦说什么都不准,还威胁于她,她一想着白日里的事情便慌了,哪里还敢乱动,只能老老实实地躺着。
只是如今,她真的要受不了了,她头一回不喜欢看着越子钦在自己的身边……
“越子钦。”钟安毓犹豫再三,还是开了这个口,“我要起来。”
越子钦走回了她的身边,皱眉凝望着她:“不行,你的骨头如今可不好,头也受了伤,万一走得多了便会有影响的,还是再躺个几天才行。”
躺躺躺。这都躺了多久了,她四肢都快躺退化了!
钟安毓简直想哀嚎了,可她只能憋红了一张脸道:“那你能不能出去?”
“外头可下着雨呢,我也不放心你,你若是累了便早些休息,我会陪在你的身边的。”越子钦贴心而温柔的说道。
只是如今的钟安毓并不需要他这样的贴心。
她捏紧了身上的被子,指尖疯狂地揉搓着柔软的被芯,几乎是咬牙切齿般说道:“越子钦,怀王殿下,我请您出去一下行不行?”
越子钦眉头一拧:“你这是什么话?”她的神态和语气的确是怪怪的,不过他还没想明白。
可转头一想钟安毓又不是个随意闹脾气的人,越子钦便更加纠结了,但他不喜欢勉强于人,只能从屋子里退了出去,走时还不忘回头说道:“你有事就赶紧叫我,我就在门外。”
看着他关了门,钟安毓这才松了口气,一把掀开了被子,勉力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后背和后脑勺还在疼着,不只是后脑勺的外伤,她的后背也被刮了一道,现下虽然已经慢慢结痂了,可疼意却还在,尤其是她的骨头还裂了,纵有神药也没有愈合得这么快的道理。
走一步便要牵扯脊柱,虽然疼,可躺着也是疼,现在她也顾不得了,立即在屋子里寻起恭桶来。
这人有三急,她自然也不例外了,之前便是昏睡也有小丫鬟照顾着,如今她每日汤药如水般喝下去,谁能忍得住。
若不是越子钦一直在她跟前,她也不用忍得如此辛苦难受了。
只是钟安毓找了一圈都没能找到方便的工具,还因为着急一步小心便将一边的花樽给碰倒了,发出清脆而刺耳的声音来。
哐的一声,越子钦直接便冲了进来,一边还喊道:“怎么了?!”
钟安毓正想弯腰去收拾,越子钦上去就把她给拦住了:“都说了让你别动,你这怎么就起来了,还想干什么?”
“不是……我没有,我只是……”钟安毓结结巴巴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快回去躺着。”越子钦扶着钟安毓就要往床上去。
钟安毓就要憋不住了,一张脸都通红了,手心里紧张的全是汗,直接一把推开了越子钦的手,低吼道:“我要更衣,你明白吗?”
这更衣一般有两种意思,一种自然便是寻常的更衣,另外便是如厕更文雅些的说法。
本还想着不在他面前难堪,这下她可真是没法子了,但是身边有个丫鬟,也不必她如此操心了。
越子钦的手愣愣地收了回去,明白她意思的他的脸也红了,当即出去找那雇来的小丫鬟小莲了。
小莲很快就来了,钟安毓总算是解决了一件大事,脸色也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