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又是物议沸腾。
隆乡虽远离京城,可也是个敞亮地方,四通八达的,京城里的消息自然也是知道一些的。
可语言这种东西虽然没有长脚,但有时候比脚跑得还快。
钟安毓毕竟是钟天涯将军的女儿,自打她回京以来,那是出了多少的事情。
众说纷纭之间也是两极分化,如今钟安毓既然肯出资修葺隆乡大坝,那在百姓的眼中她自然便是个顶顶好的人物了。
个个儿都只有夸赞她的份了,哪里还会念叨着她的不好?
尤其是齐若虚还大肆宣扬钟安毓的优秀品质,更是让她的名头在遥远的隆乡声名鹊起,就连周围的县府都知道了。
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可这回做了好事的名声却一下子传入了京城之中。
隆乡临水,大坝规模不小,若要修葺需得大量钱财物资,还得耗费不少人力,这也是这些年只小规模维护,却从不大整的缘故了。
前世便是因此酿成了灾祸。
钟安毓这一次可是下了大手笔的,贸易之路自从进行来的收益,以及容华楼的收益可都给投了进去。
她也不是不心疼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可还是更具有家国百姓情怀一些,知道孰轻孰重。
皇帝自然是京城里头一个知道这件事情的了,他当时便大为震惊,久久不能回神。
还让桂公公将消息给读了第二遍才敢相信。
“这事情还真是意外啊……”皇帝似乎有些感慨,盯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奏折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没想到钟安毓还真是个大义凛然之辈,与寻常女子真是太不一般了。
忽然脑海中一个念头越来越明显,要是钟安毓真的能够入了皇家的话,岂不是也不失为一种助力?
想着前些日子自己召见越子钦时候说的那些话,皇帝的思绪愈发沉重了,他必然得好好考虑这个问题才是。
没过多久,皇帝便颁下了一道嘉奖钟安毓的圣旨,又是赏赐了不少的东西,金银珍宝,绫罗绸缎应有尽有。
还知道她仍旧在府邸修养,特意宽慰了几句。
钟安毓自然是不在乎这些虚名,也不在乎皇帝的赏赐。
毕竟是御赐之物,除了那些实打实的金银之外,其他的东西便可是要供起来的,弄坏了可就糟糕了。
谁能像齐若虚那么大胆,敢将御赐之物拿去做生意。
目前钟安毓最在乎的就是越子钦,其次的隆乡大坝,再然后便是自己和越子钦的婚事。
经过上次越子钦所说,又加上如今皇帝对自己的另眼相待,钟安毓觉得只怕是这事估计也跑不了了。
心中不免对抱了几分期待,可同时钟安毓也在告诫自己万万不能太过期待了。
钟安敏知道这事情之后,气得脸色煞白:“她钟安毓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这些?!”
翠云连忙宽慰道:“姨娘千万别动怒啊!如今您身子还需要修养,大夫说了要戒骄戒躁,一切得靠一个宁字,您若是还想往上走,可不能这样作贱自己啊!”
“我能不知道吗?”钟安敏恨恨得咬住了下唇,“我就是气不过,凭什么她可以过的这么好?”
翠云碧云二人都不知道怎么接这话。
钟安敏咳嗽了两声,碧云连忙去递茶水,谁知道竟被她一把给推开了,茶杯当时落在地上摔碎了。
幸好茶水不烫,钟安敏没有像从前一样大发雷霆,只是气愤道:“真是没用,连个茶水都端不好,还不快收拾了?”
感受着自己虚弱无力的身子,钟安敏又愤恨地瞪了两人一眼:“我不是吩咐了你们要注意钟安毓的动静吗,可有派人好好看着?”
“姨娘的吩咐怎敢不尽心!”翠云答得飞快。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你现在就去亲自去看,不管有什么动静,全部都要告诉我!”钟安敏吼道。
钟安毓自然是没钟安敏这么多心思的了,除了处理正事,便是在府里休养生息,一些要紧的事情也轮不到她亲自去做。
或是越子钦的人,或是自己手底下的人,哪个不比她要行事方便?
如此半月下来,隆乡大坝自是修葺得差不多了。
只要财力物力到位,这要修葺一个大坝也无需费太多的功夫,又有齐若虚在,自然是事半功倍了。
只是钟安毓心中隐隐有些不安,齐若虚最近递来信已经是五天前了。
据信上所说,约莫着从刚开始,修葺大坝的时候就已经下过几场雨了,但是规模都不大,也没造成什么影响。
不过这几日雨下的确实有些多了,尤其是山雨,还造成了一处山坡小规模的坍塌。
隆乡运河的水也涨高了几分。
钟安毓看到这里就知道了,该来的终究还是会躲不过的,只希望这一次能够避免当时那么惨烈的情况吧。
因为自她重生以来很多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改变,就比如说北安郡的事情,可不就是在她的意料之外吗?
那一夜,京城里又是雷声大作,入夏以来的第一场暴雨终于落下,冲散了连日来的闷热。
这场雨足足下了一夜,等到第二天的时候,护城河的河水都涨了有一尺。
百姓们都觉得这场雨来的挺猛烈的,可到底还是享受雨后带来的清凉。
才开了城门,一匹快马便飞驰入了京城,马蹄声一路响彻街道巷口。
雨声风声还在,可却敌不过那一身高呼:“急报,隆乡急报!”
百姓们探首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