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子钦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十分严肃起来:“你可知道今日从皇宫之内一下子发出了两道圣旨吗?”
这话说的,钟安毓有些糊涂了,连忙问道:“难道这圣旨和毅王有什么关系吗?”
“不错,其中一道圣旨正是给毅王的。”越子钦颔首,眉头微压,“但是这道圣旨才出了宫门,还未曾来得及送到毅王的手中,就被匆匆的召回了。”
这都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天子的话更是不可以轻易说了。像皇帝那样身处高位,脸面自然更是重要,这圣旨又怎么可以轻而易举的收回?
普通人是出尔反尔都会惹人笑柄,更何况是一国之君。
这可不像是皇帝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一时之间只有两种想法在钟安毓的心中摇摆不定。
钟安毓的眉心蹙了蹙:“这只有两种可能。第一,这圣旨是要赏赐毅王的,只是却忽然出了这事情,皇帝自然是震怒了,怎么还会赏赐?
第二,要么这圣旨便是在知道事情后才发出去的。如今事情却还未传出宫中,也是你来找我,我才知道毅王只是被罚跪。皇帝若选在此时追回圣旨,那便是要对毅王法外开恩,留有余地了。”
越子钦眼底波光轻闪:“不愧是毓儿,总是能将事情想得如此透彻。父皇那道圣旨……原是要给慕容凝和皇兄赐婚的。”
赐婚?!
慕容凝和越子宁?
一道惊雷凭空闪现,炸了钟安毓一个措手不及。
“我还以为是皇上为了前些日子训斥毅王而觉得心有愧疚,近些日子他偏又安分守己,事情做得也还不错,终究是抹不开父子情面要补偿于他,却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赐婚?”钟安毓的眼底满是疑惑和震惊,她是真的不敢相信。
慕容凝是个什么身份,越子宁又是个什么身份?
一个是当朝宰相的女儿,身份贵重。一个是当朝炙手可热的毅王,皇储的人选之一。
要是这两个人成亲的话,那岂不就是强强联手了?
虽然自打从北安郡回来之后,慕容凝和越子钦之间的传言有不少,可那到底是传言罢了,两家人可都没有什么表示。
如今要是陡然赐婚,旁人自然觉得是一桩好事,是个热闹,可在钟安毓看来,这多少不符合皇帝的性子。
难道真是被那个良嫔给迷得有些糊涂了?
钟安毓只想表示自己有些不解。
越子钦安抚着说道:“你没有听错,我说的是真的,父皇训斥皇兄的时候也召了我入宫,那些话我可是是听的真真的。”
他说的话自然不会是假的,钟安毓也明白,只是心中太过震撼罢了。
冷静过后,钟安毓又道:“那如今这圣旨既然已经被收回去了,也就意味着慕容凝和毅王的婚事不成了,如此也算得上是不小的羞辱了。”
他们可是知道了慕容家多半投靠了越子宁的,皇帝或许不知道,但这事情对于两家可都是一种打击。
日后若是想要二人姻缘美满,只怕是不会比如今钟安毓和越子钦之间顺利多少。
可这样的羞辱,比起毅王拿百姓来做棋子的罪孽来说,简直是有些太轻了。
钟安毓顿了顿继续说道:“如今宫内既然没有消息传出来,岂不是说皇上没有意思要将这事情闹大了?”
越子钦眉梢处含了几分冷意:“自然是不能够闹大的了。皇兄毕竟也是父皇的儿子,更是我的手足兄弟,皇家人的做派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是难道父皇真的会看着那样的局面发生吗?不管怎么说?总是要顾念着西越江山稳固,皇家的体统和颜面。”
才说到这里,钟安毓就已经明白得差不多了。
此事看来皇帝多半不会怎么样了……
因为毅王要是丢了这个脸,那他这个皇帝也跑不了,定然是要人指摘皇家的不是。
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虽然没有人敢说皇帝的不是,可又有谁能保证皇家的清誉不会损伤。?
“我明白了……”钟安毓心底里有些愤愤不平,眼底有火色微微闪烁,“皇上到底是不会怎么处置毅王的,更何况如今这事情也没有多么严重的损失,若不是皇帝派人去查,指不定这事情还不能现于天日。如今既然已经收回了赐婚的圣旨,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让毅王罚跪猓已经是很大的羞辱了。”
很大的羞辱几个字钟安毓咬得尤其重,嘲讽之感不言而喻。
越子钦握住了她的手,也恨恨道:“我明白你心里生气,我又何尝不是呢?如今我更是觉得皇兄不是一个可堪托付的人,如果欣西越的江山落在他的手里,定然要民不聊生,苦不堪言的了。”
钟安毓感受着越子钦手心传来的温度,到底是安定了几分。
“现在你不如换个想法,虽然父皇没有严惩皇兄,但是却收回了赐婚的圣旨,这就说明父皇不是没有察觉的,有意要削弱他的实力了,这对我们而言可是很有益处的好事。”越子钦安慰着说道。
这倒也是了。?
钟安毓眉心渐渐舒展开来,无奈道:“我竟然也不知道你还会说这样的话来哄我。”然后又心软嘴硬起来,“若是不要这好处,能够让毅王亲自给隆乡百姓赔罪就好了……”
越子钦被惊着了,失声轻笑。
不等越子钦开口,钟安毓就急急忙忙的说道:“你不要笑话我,我知道我这话就好比痴人说梦一般,不过也就是想想罢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