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下得极快,一个时辰后,传令的太监就到了钟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钟氏长女钟安毓,骁勇善战,骑射尤佳!兹令其参与狩猎。另,献宝有功,赏银五千两!”
接旨的人,包括钟安毓本人小心脏都跳了跳。
“五、五千两?”钟安毓一脸见鬼的表情。
传旨太监面露不满:“钟大小姐,还不接旨?”
她立马回过神来拿起圣旨看了又看,最主要就是那赏银的数目……
“钟大小姐放心,咱家可是宫里头的人,必定是处处小心时时在意的,但凡出点儿差错,那都是掉脑袋的差事,绝对不会念错的。”
“是、是。”钟安毓赶紧拱手道:“我只是得了赏赐太过高兴了。”
又叫小柒拿了一包银子做打赏。
传旨太监接了银子神色立马多云转晴,笑着压低声音道:“钟大小姐,您能得着这个数,还多亏了娴贵妃娘娘从中美言……若是得了娘娘的青眼,您可得把握好了机会才是。”
钟安毓眉头微蹙,自有一番思量。
坤栩宫里头娴贵妃一手撑着头正小憩,一旁的大宫女瞧着她睫毛一颤,似要起身,连忙将凉好的甜汤端了过去。
“娘娘。”她轻声唤。
娴贵妃睁开了眼睛,宫女一面盛汤,一面开口道:“奴婢瞧着您眼角眉梢皆带了轻愁,也不知,您这是如何了?”
娴贵妃慵懒地抬眸看了她一眼,轻叹了口气:“我是担心三哥儿。”
宫女一愣:“三殿下?”也不怪她觉得意外,这位爷那可是胎里带来的痴症,不光太医,找了多少名医也都是束手无策,倒不是说症状如何难做,而是瞧不出病因。
“三殿下有娘娘照拂自然是高枕无忧的,娘娘又何须担忧?”
娴贵妃浅笑着摇了摇头:“这方面本宫倒是没什么好纠结的,只是那个钟家小姑娘……”
“奴婢听说了,觉得钟小姐不错,前几日不是给了殿下干股盘了个酒楼么?”
“嗯。”娴贵妃点点头:“本宫就是觉着她极能干,上马能征战,下马能经商,可她如此聪慧,皇儿又日日去找她玩,当真求娶了她,此女子若是有心利用皇儿,岂不是引狼入室?”
宫女听罢便也不敢多话了。
娴贵妃揉着太阳穴,用力闭了闭眼:“罢了,再瞧瞧吧。”
钟安毓亲自将报喜的公公送出了二门,刚折返,还没走几步,就看见钟安敏从一旁经过,她能很清楚地看出这位二妹妹眼里的嫉恨。
钟安毓心下一动,抬手轻轻抚了抚额前的发,浅桃红色的纱袖从手腕垂落,露出一大截雪白的藕臂来,最为显眼的,就是上面那个凤血镯子,剔透晶莹,在阳光下散发着十足的华贵之气。
“你……”钟安敏一眼就瞧出来她是在炫耀,喊了一个字后,就似有什么顾虑一般,把声音压了下去,但到底是不服气,嘴里碎碎念道:“得意什么?不就是夺了我娘的东西,把个院子都搬空了才买得起这个么?”
钟安毓原本只是想给她添添堵,这会儿一听,倒是认真说起来:“呀,二妹妹怎么这么说话呢?那些钱本来就是我娘的嫁妆,庶母临时代管怎么就成了她的了?”她微微抬眸,巧笑倩兮:“说好听点儿,叫一声庶母,在寻常人家,不过是姨娘罢了。而且这些事儿人尽皆知,妹妹竟然忘了。怕不是吃得不好,记性差?”
钟安敏很显然气得不行,但她却是死死咬着唇,原本红润的唇色都逼得发白,一旁的贴身丫鬟杏蕊也连忙隐晦地拉着她。
钟安毓看在眼里,又加了一把火,转头冲小柒道:“一会儿去吩咐厨房,叫他们额外炖些猪脑子给二妹妹补补。”
钟安敏终于气炸了,忍不住大声斥道:“钟安毓你别欺人太甚!我告诉你,我!”
“怎么?”钟安毓不以为意地打断她:“又不让妹妹出钱,额外的银子,姐姐给你贴了,还不快谢谢我?”
杏蕊这会儿也没法隐晦拉着她了,几乎是拽着钟安敏的手腕子赔笑着冲钟安毓道:“多谢大小姐。”又焦急地对钟安敏劝着:“小姐,咱们先回去吧!夫人先前叫您呢。”
钟安敏终于不甘心地被杏蕊拉走了,小柒上前一步看着她们的背影道:“奇怪了,二小姐性子就是个炮仗,一点就着。在您面前儿从来都是嚣张跋扈的,便是小姐您威风那几日,她也是上赶着过来讨嫌,今日怎么这么隐忍?”
钟安毓眯了眯眼睛,心里也有一丝凝重:“确实如此。”她垂眸想了一会儿,喃喃道:“事有反常必有妖,你叫春杏找个法子盯着钟安敏和曾玉瑶,海韵园有任何风吹草动就过来向我禀告!”
小柒也就是随口说一说,没想到自家小姐竟然这么重视,不过但凡有吩咐,她也是一律照做的。
钟安毓也知道自己这般反应颇有些过激了,可是前世的时候,自己这会儿还在受着欺负,玉夫人等人自然不会有这么多诡异的行为。
当初刚重生的时候,许多的记忆还能用来参详,也能规避一些事情,可如今皇上赏赐的银两刚到手还热乎着,连这个都改变了,她也意识到如今的形式只怕已经偏离了前世的轨道了。
“曾玉瑶和钟安敏,到底想做什么呢?”
小柒随口接了一句:“小姐就安心着吧,奴婢立马吩咐下去,保证海韵园里头任何人去哪儿,做了何事都报到小姐跟前儿来。”
钟安毓闻言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