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程小秋小声叫了他一声，没再说话，浅色的眸子一直盯着他看。
“怎么了？我脸上沾到奶油了？”高原被自己的妹妹盯得不自在起来，慌忙拿起餐巾擦嘴。
“没有，”程小秋默默移开了视线，“只是我从前以为，你是不会说谎的。”
高原手里的纸巾“啪嗒”一声掉在桌子上：“我……我什么时候说谎了？”
“你和白雪姬的婚礼明明就不是假的，”程小秋咬着嘴唇说，“你们的请帖是我一张一张写好的，爸妈也收到邀请明天早上就要来了，是你自己想退出对不对？”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小秋，“高原憨憨地笑了，”不过你也看到了，苏沐清和白雪姬才是真正相爱的一对，你总不希望自己的哥哥成为破坏人家感情的第三者吧。“
”第三者又怎么样？“程小秋的眼泪忍不住掉下来，”苏沐清对白雪姬是真心的，难道你对她就不是真心的么？这么多年过去，我比谁都知道你对她的感情有多深。你一直小心翼翼地陪在她身边，好不容易她看到了你。她亲口说要嫁给你的，我当时在场听得清清楚楚，她怎么能反悔呢，这对你来说太不公平了！“
”雪姬没有反悔啊，是我自己反悔了，“高原伸手摸摸她的头发，”而且我一点都没有觉得不公平，真的。如果是几年前有人告诉我雪姬会成为我的未婚妻，我一定会觉得他是个大骗子。能够和她共度这段时光，能够彼此以恋人相称，对我来说真的幸福得像做梦一样。可是就算在梦里，我也有着最基本的底线，知道对不属于我的东西注定是要放手的。“
”可是你喜欢她啊，你那么喜欢她，怎么能放手呢？”程小秋不甘心地问。
高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微笑起来：”小秋，你这么多年过去，还是很喜欢陈暮野吧。“
程小秋的脸刷地红了：”好好的干嘛要提这件事……“
”因为这是一样的，“高原认真地望着她，”你那么喜欢陈暮野，这些年你却从来没告白过，也没有解开当年的误会。那是因为你很清楚，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对不对？“
程小秋红着脸站起来：”我好心劝你，你干嘛拿我的事开玩笑。我跟你这个笨蛋才不一样，如果陈暮野能和我走到婚礼这一步，我打断他的腿都不会让他离开的。“
说完她就低着头跑了出去，高原对着冷掉的咖啡叹了口气：”你才不会呢，笨蛋。“
*
于是，白雪姬在十分钟后收到了高原的短信：”抱歉雪姬，公司突然有事叫我回去，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见她皱起眉头，春梨故作好奇地凑过来：“怎么了雪姬？”
“没什么，”白雪姬尴尬地笑笑，“高原那家伙又有事离开了，都要举办婚礼了还这样，真是气死人了。”
“算了算了，反正我们基本流程都走得差不多了，就让他先忙吧。”春梨假惺惺地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