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宋子名的话,更加落实了那时蓝琪唯一评论的那句话:“陈春之他,是个很可怕的人。”
可怕的人么……她望着眼前的空气沉思着,她看到过陈春之的很多很多面,尽管不一定了解他真正的内心,但对他的性格、习惯却是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要了解。她为他难过过,被他感动过,后来又被他伤害过,可是她从来没有害怕过他,纵使是那个胆小到因为陈暮野的一个眼神都吓得心惊肉跳的她,也从来没有害怕过。
也许是因为她对陈春之最深的记忆,还是他蜷缩在衣柜里默默哭泣的那一刻,所以潜意识里她把他当作这个世界上唯一比自己脆弱,唯一比自己胆小的那个人,甚至想要去保护他。可是这样的人,真的会变得像他们说的那么可怕么?
到底是他们在说谎,还是她一直在自欺欺人呢?
虽然内心充满纠结,但在纠结之中,却划过一丝欣慰。
陈春之他长大了呢。
他再也不是那个如惊弓之鸟般躲在衣柜里求她救他,再也不是那个被打倒在地无力还击的孩子了,虽然听他们的意思,他会毫不留情地伤害别人,但总比被人伤害要好。
话说回来,她又能好到哪里去呢。说白了她也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伤害别人罢了,就算陈暮野是罪有应得,那朱萌萌,牟一凡,唐娜,甚至眼前的宋子名,她在伤害他们的时候,心里几乎连一点愧疚都没有。
果然,他们都变了呢。
“原来是这样,”发觉到自己发呆了太久,她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怪不得他都不怎么来上课,原来是在忙公司的事情,学校也没有人管一管。”
“怎么可能有人管啊,”宋子名对她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很是无奈,“虽然每年的报告总结都是我在替你汇总,但会长总该仔细看看外联部的报告吧,今年学校拉到的赞助一半都是陈春之的公司出的,怎么敢有人对他提什么意见。再说了,他出现在经济学院本来就是个笑话,那些经济学院的导师教授估计都不知道该怎么赚钱吧。”
“怪不得他在学校那么猖狂,”春梨想起最初要给他记过时他那不敢相信的样子,终于明白了原因,也难怪陈春之会误会她会为了钱接近他,毕竟他遇到的都是这种人,“不就是有几个臭钱,有什么了不起,宋子名你也劝劝你父亲给学校捐款不就好了,只要比他捐得多不就可以压制住他了么?”
“问题不是这么简单的,”宋子名轻轻叹了口气,“而且我跟他不一样,我老爸并不信任我,公司的事我在他面前根本插不上话,要点零花钱还可以,别的事直接免谈。他还经常当着我的面夸奖陈春之,说人家多么年少有为,知道他转来我们学校后更是比谁都要激动,非要我主动接近他跟他处理好关系,还要我请他去我们家吃饭,甚至异想天开要把我妹妹介绍给他,我正为这事发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