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是怎么都没想到,也没有身边看戏的同伴有眼力,发现张佥事眼色不对就闪了,唯独自己跟个二愣子一样避之不及。
这不,活计是叫他捞到了,只可惜是不是好运就一言难尽了……
兵丁看着跟前一张张苦巴巴的,根本就没打算给他好处的脸,再瞧瞧她们身上单薄的衣裳,紧紧缩着脖子的模样,领路的兵丁暗骂一声晦气。
一甩衣袖,没甚好脾气的接着怼了句:“嘁,有地方给你们这样的流放犯落脚就不错了,这还是城内呢!比起分配到城外的,你们这都是走了狗屎运了!”,说完这人转身就走,独留下身后一干人等望着空地愁苦着。
等兵丁走远了,多余吸着冻的冰凉的小鼻子,垫着脚的望了望她以后的根据地,又看了看身边的这拨笨蛋娘们,多余叹气,她们一个个的就没有动手的意思啊。
她们不动,自己动!
流放了一路,早就跟大腿学会了看天色的多余,眼瞧着天儿不早了,不想夜里在这冻死的她想了想,又开始四下打量起来。
好在这边就是安顿流放到此的流民犯,以及一些军户家眷落脚的地方,虽然上头就只分一块地作为落户的宅基地,其他什么都不管,也什么都没有,但这是难不倒勤劳的人们。
不似镇威侯府这一干抓瞎的女眷,人家那些先前被流放的,还有那些底层的军户家眷,分得了免费的地,还位于城内,哪个不是千恩万谢的,转头就自己想办法开始修建家园。
就此刻她们分到的这小小的空荡荡的五分地边上四周,那可是都有人家住的。
青砖瓦房什么的是不用想,上晌被大腿押解进入这座关城隘口的时候,一路行来,多余就暗暗观察了,整个城内,就只有一个地方是盖着瓦片的青砖房,而那里,据好心的伯伯说,那是镇守在此的五品将军下榻办公的地方,其他人其他地方嘛,呵呵哒……
自己身处的这个全虎啸关隘口城中城内最贫瘠的底层,额,确切的说是贫民窟的地方,多余仔细瞧了,边上好点的屋子,都是已经斑驳的,开始掉渣的黄泥土墙,茅草的顶子。
而更差点的,那屋子都是一种自己没见过的植物编制的毡子,加上几根木头一起简陋的搭建成的棚,棚子?
也不知道这在自己看来一碰就倒的屋子,能不能抵挡冬天的寒风啊……
多余无视跟前这群只会怨天尤人还满肚子都是眼的女人们,小家伙眼珠子一转,拉着老太太就走,直奔边上,她看着条件还算好点,屋子是泥坯跟草顶的邻居家里去。
好心的伯伯说,入了深冬,西北的天冷的都能把人的骨头冻断了,而且还会下暴风雪。
眼下的雪虽然不大,但是自己跟祖母老奶奶绝不能在外头过夜,她可不想明天太阳升起后,让大家发现她变成了冰雕。
那些女人跟孩子要干啥,今晚怎么过她可管不着,反正呀,她得趁着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先把自己与祖母老奶奶落脚的地方给搞定了。
至于家?
容她再想想办法。
好在多余敲开的这户人家门,里头的主家还算心善。
多余花了十个铜板,求得了在人家灶下窝一晚的机会,临了人家看在她们即将成为邻居的份上,还好心的给了她们祖孙两碗干菜汤饱腹。
不仅如此,多余还仗着嘴巴甜,大致问清楚了这虎啸关隘口城中城内的一些情况,自然而然的,也就了解了她们分到落户地外啥都木有是常态。
也在女主人家好心的提醒下,多余暗暗决定,自己要尽快的搭一个窝棚,得赶在过年之前,得赶在暴风雪落下来之前……
窝棚不要多大,足够容得下她跟祖母老奶奶就好;
窝棚不能太简单,起码要有两层的草毡子围着保暖,不然雪大了可不好熬;
窝棚底下最好还能弄个地窖,用来藏粮食跟过冬的柴火;
这些都是事啊!
依偎着老太太,沉沉进入梦乡的多余,心里都在发着愁。
而半只胳膊搂着她的老太太,心里愁的却是,自己倒是跟着小七媳妇有了过夜的地方,还有东西吃;
那些不孝的儿媳妇她不担心,管她们去死;
只可怜她剩下的那几个小孙孙哦,不知道她们的倒霉娘们,有没有找到过夜的地方?
他们有没有冻着?
有没有东西吃?
有没有哭闹?
有没有……
唉!先前孙媳妇拉着她到这户人家的时候,身后一干人不是没有跟上来闹。
只可惜,这小七媳妇是个脾气臭的,一点的便宜也不人让占,拉着她就进了门,还跟人善心的主家说,身后的热跟她没关系,主家要收留,她也没钱再给。
人家主家一听一看,大大小小十几口子人呢,他们家贫,哪里经得起霍霍?自然是把门一关,隔绝了屋外的哭嚎与咒骂。
这会子外头除了呼啸的风声,还有沙沙落雪的声音外,早就没了其他的动静,也不知道外头的人还在不在?还好不好?
不要都到了地方,她的后辈儿孙们还熬不过去吧?
带着浓浓的担心,倚靠着犹带余温灶洞,老太太想着想着,念着念着,终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当她再醒来的时候,外头已经是天光大亮,而怀里的小火炉却已经不见了踪影,不见了踪影?
老太太一惊,一骨碌的爬起来,脸上写满了惊慌。
“多多?多多?祖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