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君澈接过汤碗,不顾他人异样目光,直接喝了一大口汤药,复而贴上人薄唇,只轻轻传送,便将这药灌入人口。
姜若恒看得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没想到齐君澈竟然会这么做,若不是看在他如今也是病体残躯的份上儿上,他真是要冲上去给他一拳。
“这药喂不进去,不会想别的法子吗?你非要……”
“咳咳咳…非要如何?阿恒,这是最快的方法!”齐君澈接过锦绣递来的方帕,先替人拭去了嘴角药渍,复而翻了个面擦了擦自己的嘴角。
齐君澈冷哼一声,“命重要还是名节重要?更何况,此处就我们几个人,你是不信任我还是不信任锦绣!”
“我……我只是觉得,”姜若恒一时语塞,扭过头去,“只是觉得如此行为不妥,阿瑾醒来若是知道定然也会觉得不妥。”
齐君澈睫毛一动,轻笑,他怎会不知姜亦瑾的心思,只是药喂不进去,时间不等人,他只能如此。
的确,女孩子的名节十分重要,有些人宁可死也要守住一身清白,但是齐君澈很清楚,姜亦瑾不会怪他。
“阿恒,有些时候,命真的很重要。”齐君澈目光幽幽,似有诸多无奈,他本就不是养尊处优的人,深谙民间疾苦,也深望自己在乎的所有人都能活下去。
齐君澈的胸襟真的比齐君泽大了不是一点点。
“锦绣,你先出去吧。”齐君澈坐到一旁,看了眼锦绣,还是决意将人支出去。锦绣也是听话,行了一礼便走了。
“阿澈,你既然这样做了,就要对阿瑾负责。”
“我知道。”
“你要拿什么来负责?娶她,你可以吗?”
“可以。”
“阿澈,你我都知道,你现在不可能娶阿瑾的,阿瑾也不会嫁给你。她有她的青梅竹马齐君泽,你有你的一纸婚约崔姜儿,你难道不清楚吗?”
姜若恒将心中藏了许久的话和盘托出,他是希望齐君澈成为自己的妹夫,可是齐君澈有婚约在身,根本就不可能。
齐君澈沉吟片刻,忽地开口,沉声道,“我会将它取消的。”
一纸婚约不过是为了政治,他从未放在心上,而那崔家娘子也早就说过,根本不会嫁给他,如此,只要等到时机成熟,提出解除婚约即可,根本没有什么值得介怀。
“罢了,你自己去同她说清楚。”姜若恒长叹一气,而后开门走出去了。
“我亦想寻个机会,与她细说。”
不多久,姜亦瑾转醒,睁眼之时便瞧见齐君澈趴在她身侧睡着了,她只觉手臂刺痛,却没有了那时的昏沉感觉。
她缓缓动了动手臂,从锦被之中抽了出来,而后伸手拂过齐君澈的脸颊。她方才迷迷糊糊听到了一些长兄与齐君澈的对话,她早就知道齐君澈有婚约在身,而且那女子便是他前世的后,自己不过是多余的罢了。
只是如今,那一枚玉珏在自己手中,是否便是换了局面。
“阿澈,真到那时,还望你勿食言。我已经遭受一次背叛折磨,真不想再经历一次。阿澈,我能信你的,对吧……”她低声喃喃自语,却是字字入了齐君澈的耳,而这人却仍在装睡,不曾理会半句。
“阿澈,你同齐君泽到底不是一路人。”姜亦瑾靠在榻边,端详着齐君澈的面容,轻笑着说道。
许是觉得时机成熟了,齐君澈便假意如梦初醒,看到姜亦瑾醒来,大喜,“阿瑾!”
他失声一笑,温言,“你若是再不醒来怕是连晚膳都赶不及了。阿瑾这一觉睡得怕是又瘦了不少。”
听人这么一说姜亦瑾也没忍住笑了出来,“若真是一生病就能瘦,那我倒是乐意。”
齐君澈顺口答道,“不可不可。”说着拿了桌上糕点递过来,“快吃些。”
姜亦瑾也是饿了好久,便就着人手将糕点咬了一口。
齐君澈也没多想,直接将剩下的丢进自己口中,又重新拿了一块给人。
“这来一次沛县竟然遇到这么多事情,辛苦阿澈了,”姜亦瑾微笑道,“如今王家怕是也被你连根拔起了吧。”
齐君澈点头,将糕点咽下之后点头道,“王家牵连甚多,只可惜未能钓出侯府这条大鱼,也算侯爷精明,知道弃车保帅。不过他们竟然敢用毒,也真是不能怪我不近人情了。”
“你将他们怎么了?”
“放心,未曾牵连无辜。抓了几个主事者,其余的人分毫未伤。只是王家的财产全部充公了。”齐君澈意味深长又道,“能与侯府扯上关系,也是他们的本事。”
姜亦瑾失声一笑,“听你如此细致分析,还真是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