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亦瑾安静地看向三夫人,定了良久,忽而眼中泛起了泪光,拿起手帕来装模作样地捂来了脸,哽咽道,“亦瑾是什么人娘亲难道不知道吗?亦瑾一直拿长姐当亲生姐姐一般看待,怎会害她?再说了,亦瑾没有什么能耐,方才都是吓唬二娘的,长姐怎么会听亦瑾的话呢?”
她装得委屈可怜,这一哭三夫人登时没了法子,赶紧搂进怀里拿手轻轻抚摸人的背,安慰道,“为娘这是担心你啊,阿欢若真是因为你才入了宫,她若是生活顺心倒也罢了,万一……”
“长姐虽然不懂权谋,但她不会挑事,定不会有什么不顺心的。”姜亦瑾止住哽咽,仰起脸来笑着看向人,眼角还挂着未曾拭去的泪珠。
三夫人听着听着也就信了,看着眼前人心疼不已,她此时心中莫名后悔,后悔自己为何不乖乖听话嫁给别人,要在这儿伏低做小。可惜啊,到底是姜培太善言辞引诱着她,还是她自己不甘心被家族摆布,非要反叛一番。
她想着长叹一气,缓缓抬手擦去人眼角的泪珠,轻声道,“阿瑾啊,你以后就不要再同三殿下往来了吧,若是怕说不过去,为娘替你去说,纵使他是皇子,但是也不能给你带来这么多烦扰啊。”
姜亦瑾听着不由又是眼眶湿润,“好,亦瑾听娘亲的。”
三夫人与姜亦瑾小谈片刻便离开了醉雪居,她还要赶着去老夫人住处替老夫人收被子,近来赵嬷嬷不在,贞嬷嬷也不能一直在老夫人身边,很多事情便是三夫人亲力亲为了。
姜亦瑾站在醉雪居门口,看着三夫人离开自己的视线,忙得转身回过头来,强行压下心中怒火以及悲伤,她招呼了锦绣等人。
“锦绣,你近日可曾出府?”姜亦瑾接了人递来的热毛巾敷了敷眼角,缓缓问道。
锦绣点头,“昨日下午还有今日早晨都出去过,娘子,可是有什么不妥?”
“没有,只是想问问你,最近外面可有什么事情发生。”姜亦瑾将毛巾递给人,“什么诗会啊,讲学啊,或者是哪位郎君加冠礼之类的。”
锦绣想了片刻,点头道,“有,近来城中最负才名的段老先生组织了听学,整个京都有头有脸的再加上有些墨水的人都去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
“昨日奴听说是今日辰时。”锦绣回想了一番,忙得答道。
她昨日出府去布庄替姜亦瑾取衣服的时候听几个前来拿衣服的郎君说的,那几位郎君着急要衣服也是为了今日能够衣着鲜丽地前去段老先生居处。
“如此想来他也是去听学了。”姜亦瑾低语喃喃。
锦绣听人言语却未曾听得真切,忙得问道,“娘子说得是谁?三殿下还是四殿下?三殿下未曾前去,倒是四殿下和另一位郎君一同前去了。”
锦绣今日早晨外出,虽然未曾离开姜府多远,但是还是在主街道上看到了齐君澈,他乘坐的是别人的马车,但齐君澈挑帘往外看时恰好被锦绣看到了。
锦绣虽然不是多事的人,但是听到旁边的人在谈论这些,便凑上前去一同听了一番,——
“这次听学可是大有排面,前前任状元郎谢贺玉也去了。”
“哟,那可热闹了,他那胆色一旦遇上自己觉得不对的地方怕是要同段老先生当堂对质。”
“段老先生怎么会有不对的地方呢?嗯?哦,你说那位爷啊,他可是当今皇帝的第四个儿子,可以说是文武双全德才兼备,只可惜,母家出身不好,也没能得到什么重用,虽说这年龄尚小,但是至今还没封个亲王也是没什么气候了。”
“你说他这是去哪儿啊?”
“还能去哪儿,不就是去段老先生府上听学呗,这些个王孙贵胄哪个不想沾点段老先生的光,日后也好有些前途。段老先生也真是的,发请帖就发那么些个,哪够我们抢的。”
“你可真别说,四殿下为人还算不错,比那三殿下要好上许多。”
“此话怎讲?”
“你们不知道,三殿下……”
他们都是熟人,在一起闲谈自然不怕,但是看到锦绣在一边就没敢说齐君泽坏话,他们偏头瞧了眼锦绣,锦绣便识趣地离开了,未曾听到下文。
锦绣将自己听到的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姜亦瑾,姜亦瑾听罢未曾发话,只是摆手让人退了。
她知道齐君澈如今缺少明面上的人帮助他,前去听学正好可以结交一些朋友,只是她不知道和齐君澈一同前去的人是谁,她不记得齐君澈身边除了姜若恒还有别的什么朋友。
“锦绣。”
“来了!”锦绣刚把热水倒掉进屋便听到姜亦瑾呼唤,忙得将手里东西递给如歌,随意擦了擦手便跑了过来,“娘子怎么了?”
“找人备马,我要去沛县。”
姜亦瑾思来想去暗叫不好,齐君澈身边之人除了姜若恒不应该有其他的,不然在最后还未曾露面,那只能说这人以后也会身死。既然会身死,那和齐君澈就不是一路人,一同听学,怕是着了道。
只是她如今没有请帖不能进去,她也不能前去硬闯,纵使富有才学,硬闯也是大不敬。她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去喊回姜若恒比较稳妥。再有姜若恒若是不能参与此次听学实在可惜,天气大好,往返沛县一日一夜应当可以,姜若恒能赶着参与一点也是有利。
齐君澈有手段,但是被信任之人利用在所难免,姜亦瑾知道这一世有很多地方发生了改变,但是该死之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