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桃花飘。
落于人肩,美如画卷。
齐君澈轻轻拿开人发上的桃花瓣,轻声继续道,“老实人未必真的老实,他心中憧憬的不过是光耀故里,待到日后闯荡之时能有点底气,我一不损他利益,二不败他名声,三不伤他性命,还会给他想要的,这样的买卖,怎么说都是他赚了好不好!”
他言语欢快,轻扬而不时顿挫,着实给姜亦瑾听欢了。
这声音,姜亦瑾喜欢,这话,姜亦瑾听着也没问题。
“殿下慧眼识人,亦瑾自是没什么要说的。”
“阿瑾,你今日说话好生奇怪,我这是惹你不开心了?”
齐君澈听人阴阳怪气,不由一阵疑惑,不过细细一想,便知道这人为何不悦了,可不就是相思成疾,孤影盼双人?
细想来,某日辗转反侧,一人独立小院,望月思人,不得见。
齐君澈越想越乐呵,嬉皮笑脸地探头道,“娘子这是相思成疾渐而转成了火气,要在为夫这儿好好撒上一场?”
姜亦瑾冷眼瞥去,而后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道,“你同谁人前来?”
齐君澈未曾想这人会这么问,眼珠子咕噜一转,斜着眼一副欠揍的模样,“有美人盛情相邀,为夫却之不恭,便来啦。”
他边说边看着姜亦瑾的神色,继续试探道,“娘子生气了?”
任谁都知道,此“娘子”非彼时的“娘子”之称,而是夫君之对,夫妻爱称。
姜亦瑾别过脸去,未曾瞧他,分分明明眼中多有羞涩,以及一丝醋意,“你未婚我未嫁,我哪里管得着你?我以何身份同你置气?”
姜亦瑾明知道这人故意挑逗,却也乖乖上钩,酸里酸气说上一通,叫齐君澈心里欢欣雀跃的,好不开心。
“好啦好啦,逗你玩呢,为夫怎敢同旁的女子前来,阿瑾就别气了。”齐君澈噗嗤一笑,声色清朗,讨好而不失风格。
齐君澈是万万不敢真的把人弄生气的,毕竟这好端端的,他何苦给自己找事儿做呢。
再有姜亦瑾也知道这人什么脾性,自然也不会真的生气,二人相视一笑,便啥事儿没有,继续讨论那些个所谓的“大事”。
“谢贺玉是个狐狸,却是个怕猫的狐狸,他纵使圆滑老道,却终究抵不过一些人的耳旁酥风。”齐君澈坦言,他已经寻到了谢贺玉的死穴,这人啊,对有些事情不能太拘泥,底线什么的,谢贺玉是真的守得太严格了。
“一旦他翻脸,必死。”齐君澈凿凿有言,很是自信。“故而,在此之前,我要给他寻个退路,如此他才会心甘情愿地助我一臂之力。”
姜亦瑾抿唇一笑,她不想在这个时候给人浇一盆冷水,谢贺玉性情刚烈,绝对不可能另谋他主,这也是他最终死相惨烈的原因。
不另谋他主,却又不能赞同主上选择,这就是他矛盾之处。
如此想来,前世的谢贺玉,怕是被齐君澈所杀,原因嘛,不就是愚忠。
也不知道这一世他会不会有所改变,最终能否保全性命。
“阿澈这是要正经起来了?”姜亦瑾气吐如兰,缓缓说着,“只是阿瑾以为,谢贺玉并不是必须之人,他只能算是下下之策。”
齐君澈偏头瞧她,一时间来了兴趣,他倒是没想到这姜亦瑾会有不同见解,虽说在他这里谢贺玉也不是什么不二人选,但是着实还是个必须之人。
“必须之人当完全忠于自己,那些什么救命之恩再造之情并不能完全改变一个人的内心,谢贺玉日后若是得罪了上家落了罪,即使阿澈你施以援手,也未必能改变这人心之所向。”
姜亦瑾顿了片刻,继续道,“说他是下下之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阿澈你跟前有个上上之策,还有个上策,压根儿就没必要太赌这个人。”
姜亦瑾本不想同齐君澈探讨什么上策下策,然而若是齐君澈真的将谢贺玉做了上策人选,日后为其所做颇多还得不到什么应有的回报,那着实是亏了。
齐君澈挑眉轻笑,悠悠开口,声音轻和,“依阿瑾所见,何人才是上上之策?何人又是上策?”
“阿澈心中难道并无人选?”
“为夫想听听娘子的意见。”
齐君澈轻快一笑,手捻着桃花在桌上摆着图案,也不说摆的是什么,只抬头看着姜亦瑾,期待她的答案。
却不想,姜亦瑾抬手夺了人手中桃花花瓣,慢悠悠地在桌上摆出了个“姜”字,而后抬头看着齐君澈道,“长兄姜若恒,姜府长子,科举状元,最重要的是他与阿澈你手足情深,互为知己,如此文才忠心兼备之人,阿澈不将他列作上上之策?”
姜亦瑾也不是要齐君澈利用姜若恒,毕竟姜若恒是她亲哥哥,再坑也不能这样不是,她不过是希望姜若恒可以成为他的左膀右臂,日后助他成事罢了。
齐君澈抬眼看向姜亦瑾,那深邃如星河一般的眸子恍若能看穿一切,缓缓开口,“阿恒不可同这些人相提并论。”
在齐君澈眼中,姜若恒不会成为他考虑的一环,他与姜若恒从来都是平齐姿态,从不会因为身份之类而高看自己抑或低看了姜若恒。
故而,姜亦瑾如此提议,他不能同意。
上上之策以及上策,都是怀有目的的算计,无论是对谁,他再为青睐,也只会有利用一说,可是对待姜若恒,他不可以算计。
“阿澈,你会错意了。”姜亦瑾听到齐君澈如此回答,心中着实感动了一把,如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