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齐君泽冷眼看着姜亦瑾,眼中全然是陌生的冷意,“你以为他离开了就能安然无恙?别傻了。你若是乖乖听我的话,说不定,我还能让他多活几天。”
姜亦瑾站定,忽然笑道,“这么快就装不下去了?你不是说爱我吗?这就是你的爱?人家说秋扇见捐,如今我还未曾人老珠黄,你就爱不下去了?”
姜亦瑾知道如今说这话也没没有用的,齐君泽的心根本不在男欢女爱,纵使姜亦瑾此刻俯首帖耳,他也只会觉得是自己威严赫赫,吓住了她,而不会觉得是爱情了吧。
“忘了告诉你们了,方才你们讨论的什么上上之策或者是上策,我都听到了。”齐君泽抬眼看向姜亦瑾,勾唇道,“你说我是先杀了姜若恒,还是方洛?”
姜亦瑾心下一惊,眉眼之间转瞬蒙上灰尘一般不可洞明,她早知道齐君泽是如此小人,怎么也不会在这个地方和齐君澈商讨此事,事到如今,她只能希望齐君澈先一步下手了。
“走吧,阿瑾,你我仍可以像以往一样,好不好?”
“阿泽觉得好不好?”姜亦瑾撇脸浅笑,要不是刚才有了那一番动静,旁人还以为这是哪家小娇妻在和心上人撒娇呢。
齐君泽狠狠甩袖,道,“这是别人的地盘,还是不要闹太大动静了。”
说着便伸出手来拉住姜亦瑾的手臂,而后留下几个人勘察四周,自己带着姜亦瑾从后门出去离开了段府。
齐君澈并未走远,他只是走了一半之后突然消失藏了起来,而后静静地观察这边的动静,看到姜亦瑾被齐君泽带走,他心中别提有多难受,但是他还是不能轻举妄动,毁了段老先生的院子事小,齐君泽一个失心疯伤害了姜亦瑾就不好了。
他兜兜转转回了前厅,寻到了齐君池。
齐君池正在和谢贺玉对弈,看到齐君澈前来,也没注意人的脸色,便道,“阿澈,你自己寻地方坐吧。
齐君澈站在原地未曾有所动,过了片刻之后他按下心来坐到一旁,心中所思所想皆是如何将姜亦瑾带回来。
他知道,此刻他不能和齐君泽正面抗衡,朝堂风云诡谲,后宫也是风云多变,他不能肯定自己此次行动能够一击即中,那他便不能贸然行事。
正如他和方洛所说,过早露了锋芒,必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想尽办法也要拔出的。
想到方洛,他忽地坐了起来,刚想出去却听齐君池唤道,“再等等吧,二哥这一句快要赢了。”
齐君池话音刚落,谢贺玉便释然一笑,“二殿下棋技高绝,不是我等俗人能够比得上的。”正说着,他便丢了棋子,起身行礼,而后道,“谢某学艺不精,二位殿下见笑了。午时将过,段老先生的课快要开始了,谢某先行告退。”
说罢便转身出去了。
谢贺玉刚离开这屋子,齐君澈便下定决心似的一下子跪到了齐君池面前。
齐君池被这么一搞,云里雾里的,忙伸手去拉人起来,却听,“若是有朝一日,我与三哥火并,二哥是否不怪?”
齐君池这才知道这人为何突然如此,也不再伸手去扶,甩了袖子道,“你生他亡,二哥便不怪。”
齐君澈一听,头唰的一下就抬了起来,他目光灼灼,仔仔细细地看着齐君池,看到齐君池并无奚落之意,也无责备不问问我为何要火并?”
他心中虽然又惊又喜,却还是忍不住要问上一问,毕竟齐君池向来不喜欢党争,也不喜欢杀伐之事,如今却说出此番话来,想必也是知道了他的决心,已经在齐君泽和他之间做出了选择。
“为什么?为天下,为女人,我管你们为什么!你只要记得,你要活着,就够了。”齐君池一把将人捞了起来,而后拍了拍人的肩膀道,“齐君泽什么嘴脸我难道不比你清楚?你要知道,我可是比他还年长。”
如今看来,若是齐君池有心夺嫡,怕没有齐君泽什么事情了。
如此有勇有谋之人,不喜皇权,在外人眼里倒是有些可惜了,只是齐君澈很清楚,只有齐君池这样看得通透之人才会觉得皇权毫无意义,他知道自己在追求些别的什么。
“多谢二哥。”齐君澈站定,瞥了眼桌上棋局,面上不由凝重,往往说一盘棋能看出一个人的好赖,看出一个人的心性,若是真如棋局展示那翻,这谢贺玉还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别看了,谢贺玉这个人,依仗不得。”
齐君池顺着人的目光看过去,知道他在思索什么,不紧不慢地说着,“下棋的人最懂人心,知晓自己的内心,也知道对手的内心,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弈棋者。”
他就是一个合格的弈棋者。
但是他不喜欢算计人心,下棋也只是下棋,从来不会因为一个人的人品去判断一个人的棋品。
不过,从一个人的棋品,他倒是很能推断一个人的人品,从而决定以后要不要深交。
姜若恒便是他结交的一个棋友,一个人品与棋品极佳的棋友。
若不是因为齐君澈喜欢寻姜若恒把酒言欢,还总是恰到好处的知己知彼,而他齐君池好几次因为一些饭局没能与姜若恒闲谈,这知己之称,未必轮得到齐君澈。
“好了,你要去做什么就去吧,段老先生那里要是问起来,我帮你说。”齐君池看了人一眼,知道人心中万般急躁,开口道。
齐君澈却是心急如焚,毕竟这人在齐君泽手中,他不知道这会发生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