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一炷香,县老爷便急匆匆地带人赶了过来,将整个皇子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便传到了皇帝耳中。
齐君泽身死,皇帝震怒。
姜亦瑾被打入死牢,皇子府上下奴仆均下狱。
“阿瑾,阿瑾啊……这事儿到底是不是你做的啊?只要你说不是你做的,爹哪怕是豁出性命去,也一定救你出去!”
姜培在皇帝跟前跪了好久才求来了一个和姜亦瑾见面的机会,他真是的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爹,这是我做的。”姜亦瑾冷静异常,看向远方的目光空洞无神,她已经没有什么必要活着了。“爹你回去吧,不用再来看我了,上家已经下了命令。您待会儿出去了就说姜府上下早就已经将我逐出家门,……阿瑾,不能连累你们。”
杀害一个庶民可能就是一命换一命,可是杀害皇子,这就不仅仅是一个人的事情了。
这样的重罪,只要怪罪下来,姜府满门,一个都少不了。
“阿瑾!你在说什么混账话!”姜培双手握拳,攒在袖子里摩擦着,此刻他真的恨不得给这个孩子一个耳刮子,但是他下不去手。
“爹,齐君泽不该死吗?”姜亦瑾突然仰头,双眼含泪,眸中猩红,盯着姜培,咬牙切齿地问道。
“就算他该死,也轮不到你动手。”姜培狠狠一挥袖子,“你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府上?”
“爹,你不必问了,有些事情,只有他死了,才能结束,如此也好。”姜亦瑾收了收眼泪,恢复了先前的淡定眸子,她不想让家人觉得自己可怜,从而再来挽救她。
“你怎么会变成了这样?”姜培早已老泪纵横,他本就最是喜爱姜亦瑾这个女儿,如今竟然性情大变,还动手杀了人,“阿瑾,你这样对得起姜家满门吗?你祖母还在等你回去,还有你母亲,你怎么不听劝!”
纵然心中悲伤,她也不能再痛哭流涕,这是她造下的因,怎样的果,她都必须亲口品尝,如今齐君澈已经被齐君泽杀了,她不过是替齐君澈报仇了而已。
若说姜亦瑾没有资格杀害齐君泽,那么齐君泽又有什么资格杀害齐君澈,一报还一报罢了。
“阿瑾,爹最后再问你一句,人到底是不是你杀的!”姜培的手被攥得生紧,骨节已经发白,人谁都能发现此刻这人心中的怒火已经万般难以割舍。
他在等待,希望着姜亦瑾能够再多留一丝存活的希望。
“是。”
一字恍若晴天霹雳,直直打在了姜培的头顶,劈开了他的所有信念,他一个踉跄往后推了好几步,扶着门框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
他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没有再回头看一眼姜亦瑾。
姜培走过,姜亦瑾骤然崩溃,一下子跌坐在地,哭得歇斯底里。
她也恨啊,明明这一切都不是她所希望的,为什么偏偏就要发生。
齐君泽死了,她并没有任何痛快的感觉,更没有活下去的希望。
说她是为了齐君澈报仇也好,为自己的前世报仇也罢,事已至此,她已无力抗辩,也无心抗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