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并没有这么结束。
当天晚上白弘回到王府的时候,整个人近乎于黑化,让原本想要责问他为什么这么晚回家的陈宁蕊退避三舍,陈宁蕊只能憋屈的眼睁睁的看着身上沾着陌生女人香气的白弘走进书房……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为所yu为的宁远公主了,她现在是周王杨承的侧王妃,一举一动都需要考虑斟酌会不会引起某人的不快,特别是在这个时候,这个萧霓裳即将嫁入周王府,而自己又不能获得确切身份的时候——更何况,她从来没有见过白弘露出这般可怕的表情,在她的印象里,白弘应该一直都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发火的次数屈指可数,而这样明显的散发出怒意,却是第一次。
也许是之前就睡过了,也许是心情问题,白弘在当天晚上很明显的失眠了,甚至于他压根就没有躺在榻上,他趴在地板上如同死狗一般趴了一夜……
第二天白弘调整好了情绪,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将身上洗的干干净净,换上被艾草熏过衣衫,保持和平时一样的有些无赖的笑容去见陈宁蕊,然后一边呈口舌之yu,一边向她解释昨天的事情,当然,全部都是谎话。
当陈宁蕊问及他为什么身上会有陌生女人香气的时候,他故作无奈的回答道:“这个嘛,男人女se权利金钱,也就这几种爱好了啦,权利我已经有了,那人看用金钱砸不死我,于是就开始用女se,但是我心里只有你,专心为你守身如玉,怎么可能被那种女se所诱惑,所以我就很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
“那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晚?”
“去越国公府里了。”
“那为什么……”陈宁蕊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开口问道,“回来的时候,表情会这么古怪?”
白弘沉默了,但是不一会他就编出了一个谎言,当然和之前那种几乎全是谎话的谎话不同,这次是夹杂了几分真话的,他嗫喏的说道:“朝堂上……出了点事情。”
陈宁蕊听了也沉默了,让她练习作画可以,让她端茶送水可以,但是让她去搞什么政治斗争,那是比让她去做饭女红更不可能的事情。
虽然她和萧霓裳一样都是亡国公主,但是她并没有萧霓裳所拥有的政治敏感度和成熟度,这固然有两人童年经历不同的原因,当然还有别的原因,两人并没有像大部分亡国公主一般一亡国就开始四处逃命亦或是自杀殉国之类的,她们在亡国不久就被人接手,然后送到了一个相对安逸的环境,但是接手的人不同,所以之后的也就不同,接手萧霓裳的是独孤后,心计、政治敏感度、成熟度、霸道……种种方面都是女xing佼佼者的独孤后固然宠爱萧霓裳,但是这种宠爱就如同她对白弘等人的宠爱一般,为了给自己的皇后身份更增添光彩,她对萧霓裳并不只是宠爱,还有严厉的教导,故而假如说萧霓裳原本就是一颗早熟的树苗,独孤后就是大剂量的肥料、催生剂一般;而接手陈宁蕊的是白弘,白弘没有那么多想法,他有些大男子主义的认为,女人不需要去管政治,因为那是男人的舞台,女人只需要在家中好好的,快乐的活着就好了,能实现自我价值固然好,不能实现那也无所谓,反正一切都有他这个男人顶着,陈宁蕊原本就是类似于温室中的花朵,而而白弘则是一个加强版的温室。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
这句话陈宁蕊这段时间似乎一直都挂在嘴边,白弘宠溺的一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没说什么。
“虽然我不明白朝堂上的那些事情,我也没有办法为你出谋划策,但是你假如有什么烦心事的话,可以和我说,我至少可以听。”
白弘一愣,摇了摇头,他从来就不习惯把烦恼说给别人听,分享心事这种事情在他眼中算得上是一件恐怖的事情,但是他还是开口了,毕竟这事其实算不上是什么心事。
“我这次大概就不回大同了,我是说在大婚过后,也不回大同了。”
“那是准备遥领并州总管么?”
白弘摸了摸鼻子,苦笑道:“实际上吧,我在大同基本上也是不管那种事情的,政务都是手下的长史和司马去做,我就是一个打酱油的。父皇他……嘛,这也就是宫里传出来的消息,我觉得可信度很高,父皇他自从杨勇被废后,猜忌心就越来越强,现在他似乎,嗯,大概不久后就会下诏吧,州县佐吏,三年一代,不得重任,虽然也有一些百姓的因素,但我觉得更多的还是因为他害怕那些人成为土皇帝,最后拥有和朝廷抗争的能力吧,这样一来的话,其实我这种手握兵权的人就比较尴尬了,土皇帝嘛,最害怕的还是兵权了……我在大同做了三年的并州总管,父皇他也许未必会放心让我继续做下去,况且,现在突厥那里没个十年八年的是绝对恢复不过来的,虽然有些自夸,但是杀鸡焉用牛刀?再把我放在那里也是没什么用处的了。”
“那就是留在大兴,闲在家里了咯?”
“不是,”白弘摇了摇头,很认真的看着陈宁蕊,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更加有可能被任命为扬州总管,到江南去。”
陈宁蕊的脸se有些变了,江南、陈国是她心中永远的yin影,她沉默了片刻,问道:“所以你准备怎么样?”
“突厥那里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估计接任我的会是河间王杨弘,不过他年纪有些大了,所以也很难说,蜀地估计不会有什么变动,当然也有可能让汉王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