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看得出来,杨承来的早不早不知道,但是相当的巧。
骑在马上,远远地他就看到了杨素,虽然这几年杨素因为杨玄感杨玄纵的事情cao碎了心,可他毕竟是杨素,那种独特的气场依旧存在。
也正是因为这气场,杨承并没有注意到他身边的那辆车帘绣着金se狼头的豪华马车。
他哪里会想到会在这里,在这个时候,和塔鲁克撞个一个正巧?
杨素看到一个披着在大雪中极其亮眼的红se大氅的人骑在白se的马上朝自己走来,微微一愣,他毕竟已年过不惑,视力也好,记忆力也好,都下降了不少,看到那张越来越清晰的俊秀脸庞,一时间他居然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
虽然他也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来着。
杨承等了半晌也没等到杨素有什么反应,不禁有些愕然,他也知道自己这两年远离京城,而京城一直都是不安静的地方,每时每刻都有想要光宗耀祖的人死在各种斗争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和二十一世纪的娱乐圈很相似。
但是他杨承也不至于这么快的就被人以往,好歹自己也是四大总管府之一,好歹自己也是杨坚的儿子,好歹自己和杨素的关系不错……
杨素的行为很严重的伤害到了杨承的自尊心,于是杨承下意识的将头瞥到一边,然后就愣住了,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的确是见了鬼,一个本应该在千里之外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不是见了鬼是什么?
这时杨承才想起突厥那封国书里所代表的意思。
可是——你一个可汗来也就罢了,你把你弟弟也带过来是闹哪样,你家里的那些叔叔伯伯们是什么个xing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和你弟弟都不在,那突厥岂不是要翻天的节奏?
不过这样想想的话,也正是因为那群叔叔伯伯都是吃人的妖怪,所以塔鲁克才不愿意将弟弟一个人留在突厥?
怎么样都有理由,但是怎么样都无法改变塔鲁克把自家弟弟带来的事实。
虽然没有镜子,杨承也没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脸,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脸上的表情一定是相当jing彩,什么淡定,什么泰山崩于前而se不变,什么麋鹿兴于左而目不顺,都和他没有半分的关系,现在的他脸上有的应该只有震惊震惊还有震惊。
塔鲁克脸上的表情大抵也和他相似,只不过以杨承的角度看来,似乎有一丝狂喜,还有一丝——愤怒。
狂喜和愤怒,这几乎可以说是八竿子打不着一边的两种情绪同时出现在塔鲁克的脸上,真是太复杂了。
杨素很识趣的没有说话,早在五年前,他就觉得这两个人有——也不能说有jian情,但是这两个人的关系绝对不是小葱拌豆腐那般的一清二白,仔细想想,杨承虽然没有报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可是以一个弱不禁风也没半点背景的隋人身份,在突厥呆了这么长时间,而且就杨素的角度看过去,杨承在那里的待遇还是不错的。
再想想当时杨承恢复身份时塔鲁克的各种不淡定行为——没问题倒有鬼了。
从大众角度来看,杨承和塔鲁克虽然不能说什么天造地设天生一对,不能在一起世上就多了一个孤阳孤yin这么可怕的地步,但是他们两个也算是郎才女貌,放在一起绝对养眼,只可惜……两人的身份注定他们不能在一起。
杨承的心现在是一团糟。
说他和塔鲁克没什么的话,他自己都不相信。
塔鲁克又不是什么x冷淡,那个时候也是豆蔻年华情窦初开的年纪,而杨承也不是什么柳下惠般的正人君子——i久生情i久生情,两人在那个时候,不知不觉中,心中早已有了一丝情愫……不过也就只能这样罢了。
过了至少有半盏茶,杨承率先从大眼瞪小眼中醒过来,至于执手相看泪眼,自然是没有的。
深吸了几口气,将心中涌起的各种复杂情绪压了回去,杨承调整好情绪,脸上露出来的依旧是他招牌式的人畜无害令人心生好感的笑容。
不过他这个令人心生好感的笑容只能让对他不熟悉的人,陌生的人心生好感,假如是对熟人露出这种表情,那种隔阂感,绝对会让熟人又想要揍他一顿的冲动。
塔鲁克不才,正好属于他熟人的这个范畴,所以看到杨承露出这种笑容,塔鲁克的第一反应是想要一拳揍过去,看他还能不能继续保持这个表情。
杨承坐直了身体,居高临下的看着塔鲁克。
隋朝是宗主国,突厥是附属国,杨承作为宗主国的皇子,不向塔鲁克行礼,也许会给人带来一种跋扈嚣张的感觉,但是在礼法上也找不到什么错误。
塔鲁克怒了,因为杨承的这个动作怒了,她并没有感觉到什么跋扈嚣张,但是她从这个动作里,感觉到了巨大的隔阂。
杨承在他们之间划了一道非常清晰,非常深的线,将他们两个人完完全全的分开。
虽然塔鲁克看不见,也摸不着这条线。
空气一下子就变得相当微妙,微妙到小手被握着的度she都情不自禁的发抖。
在他的印象里,自己的姐姐是一个相当沉稳的人,即便自家的那些叔叔伯伯再怎么咄咄逼人,姐姐依旧可以不为所动的处理所有事情。
但是现在,姐姐发怒了。
塔鲁克终究还是没能打出那一拳,她嘴角一弯,勾勒出了一个妖艳的笑容,微微蹲下,向杨承行了一礼。
仿佛刚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