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四年十二月的一天,一封请柬被送到了国丈府上。
送来请柬的那人地位肯定不低。
这一点,从那名对待请柬比对待自己老娘老爹都要上心的门子身上,就能完全看得出来。
周奎看着门子这样子,也是亲自接过来请柬。
他是知道自己家这门子的德行。
俗话说得好,宰相门前七品官,虽然他这个国丈跟宰相并没有什么可比性,但是沾着皇亲国戚这个身份,是要比宰相高贵很多的。
封建社会就是这样,皇帝家的一条狗,都比皇家之外的别人血统高贵。
所以他这个门子,平日里完全算得上是目中无人。
而现在,他却对这一份请柬如此的小心,周奎又怎么可能轻慢了?
打开之后,周奎的脸上很明显的闪过了一种名为惊讶的情绪。
这请柬竟然是北京城外不远处的一个道观。
请帖里面的内容很简单,无非就是说听闻国丈家中有子侄一心向道,所以想要见上一见。
只不过周奎明白,送来请帖的人,很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说是要见自己家子侄,实际上见自己才是真的。
不然何须这么麻烦?还要送请帖?
周奎扪心自问,自己那侄子,还没有脸大到这种程度。
“这道观的道士,很有名?”
周奎有些疑惑的看着门子。
“禀老爷,这道观观主朝阳,乃是最近这两年在北京城附近名声鹊起的一名得道高人呢。即便是曾经作为天子门生的景阳道长,都称赞这朝阳道长道法高超呢。其所在的朝阳观,这些年以来也是有着不少的香客,隐隐跟景阳道长被陛下亲自提笔的景阳观相提并论!”
这门子看起来平日里没少去朝阳观上香,在说这些的时候,两眼似乎都是闪烁着光芒。
“这么说,那朝阳道长还真是有些本事了?”
周奎一听这朝阳观竟然能跟景阳观相提并论,也是有些诧异。
要知道,景阳观的观主景阳道长,可是货真价实的天子门生!
这可不是那些从科举出来,就因为皇帝看过他们科举就自称为天子门生的学子们不一样。
景阳道长等一众人,那是真的跟着天子学习过一段时间的!
虽然学习的是什么外界知道的并不多,但这并不能阻碍景阳等人身价大涨。
而这朝阳道长,完全相当于是孤身一人,能够得到此等评价,也足以看出来其人的不俗之处。
对于这种有本事的方外之人送来的请柬,周国丈自然是不会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既然这样,等着我便带着启林去好好拜访拜访朝阳道长吧。”
周奎笑了笑说道。
虽然不知道朝阳找自己究竟是什么原因,但想来也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坏处。
翌日。
周奎带着自己家侄子周德富来到了这两年名声大涨的朝阳观中。
“叔父,真的是朝阳道长要见我们啊?”
周德富有些小兴奋的朝着周奎问道。
“是啊。请柬不是给你看了?这么高兴干什么?”
周奎倒是有些纳闷。
按理来说,自己家这侄子也不是什么虔诚的教徒啊,为什么一听说是朝阳要见他们,他就这么高兴?
实在是想不通。
“上次侄儿来过朝阳观,见过朝阳道长一面,叔父你是不知道,虽然朝阳道长并没有跟侄儿多说什么,但侄儿能看得出,朝阳道长可是真正有本事的人呢!”
“此话怎讲?”
“当时有好几个宗室都联袂来拜访朝阳道长,结果朝阳道长对他们爱答不理的呢。就是前几天的事情。侄儿有幸目睹。”
说着自己亲眼看着的朝阳道长的“丰功伟绩”,周德富眼中像是有小星星在闪着一样。
即便是周德富有些小聪明,算得上是聪慧,但他始终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毛孩子。
而孩子,对于朝阳道长营造出来的这种无视世俗强权的世外高人风范,自然是有这一层独有的滤镜在里面。
这也就难怪周德富被朝阳圈粉了。
两人正说着话,朝阳观便到了。
一下马车,周国丈率先看着的,就是朝阳观的人气。
虽然不至于说是人山人海,但也能说是热闹非凡。
这个热闹,仅仅指的是人比较多,跟吵闹没有什么关系。
这里毕竟是道观,没有什么人敢在这里随便胡来的。
真正想要随便胡来,恐怕都不用道观出手,那些虔诚的信男信女们,就会出手教他做人。
向看门的小道士递交了请柬,周奎便在其指引下,来到了道观的里面。
这里平日当中是没有什么外人来的,毕竟属于道观内部,算得上是一个比较私密的地方。比之外面,简直就是天上的地下的区别。
“国丈。”
在小道童的指引下进入房间后,周奎跟周德富看到了坐在里面的朝阳道长。
“好年轻!”
这便是周奎在看到其之后的第一印象。
光是看面相,朝阳大约是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风华正茂,可是其身上那种恬淡、超脱的气质,却跟其样貌有着很大的不符。
不得不说,光是看着这个卖相,周奎就觉得自己从门子跟周德富口中听到的这朝阳道长是真有本事一事,确信不疑。
你要是换过来一个长得歪瓜裂枣的,说不定周国丈看了以后直接就带着自己家侄子走人。
“这位便是朝阳道长吧?在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