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救我,老朽申时行,老朽乃大帅故人!”
他高喊着。
那艘船上立刻伸出钩子把他拖过去。
被拖上船的申阁老趴在甲板上,船上一个民兵军官疑惑的看着他……
“快看看那船上还有没有活着的,我等乃苏松议事会耆老,原本已经决定归顺相国,不想被逆党作乱挟持,老朽等人宁死不屈,被此辈劫持欲往上海,适才逆党首领李思诚见穷途末路,对我等大开杀戒,老朽跳水逃生,不知其他耆老有无幸免,李思诚被子弹击毙,身上铠甲重,就沉在那里,勾出来可领赏。”
他说道。
坚贞不屈的申阁老就这样获救了。
不过耆老们也没全被李思诚杀害,而且他们乘坐的也不只一艘船,这艘船上也就十来个而已,倒是还有六个幸免于难的。
他们很快被从船舱或者水里救出,一个个怒斥李思诚的丧心病狂。
只剩下无头尸的李思诚,也只好躺在甲板上默默承受。
而此时战斗依然在继续。
在鲇鱼口登陆的是湖州第六军和民兵,他们前锋到这里也就才七十来里的水路,而且不仅仅是红巾军,还有从平望要塞北上的黄承玄部常胜军,既然已经选择投降,当然要争取立功。他们沿运河北上,在宝带桥设伏,而红巾军从鲇鱼口进入,连同鲇鱼口棱堡驻军一起,在五龙桥设伏,两路伏兵直接把逃跑的逆党堵在中间。
不过后者也不可能等死,紧接着残部就向北靠岸,然后登岸向苏州,准备陆路向觅渡桥过运河。
然后继续去上海。
“这些逆贼!”
姚希孟欲哭无泪的看着身旁已经完全放了羊的部下。
现在他们是真正的残兵败将,无论蕃兵,鄂军还是商团,都在这片实际上也是居民区的水乡狼狈逃跑。
在他们前方是刚刚逃离的苏州城。
在他们后方是刚刚丢弃的运河船。
在他们左边是汹涌而来的敌军,在他们右边是已经改换门庭的友军,留给他们的生路只有一座小桥。
还在几里外。
他们此刻就像一群被围堵的老鼠,在这里仓皇逃窜,不时有人被后面射来的子弹击中倒下。
但是……
不只是追兵啊!
就在姚希孟咒骂这些逆贼时候,他身旁的鄂军士兵突然惨叫一声。
他愕然转头,然后就看见那名负责保护他的鄂军士兵,被一枚突如其来的鱼叉命中,然后倒在地上抽搐着,胸口穿透铠甲的鱼叉不断摇晃。
“在那边!”
另一名鄂军士兵喊道。
不远处的屋顶,一个身影正在消失。
愤怒的鄂军士兵举起鸟铳瞄准开火,但明显已经没什么用。
随着枪声响过,旁边几处房屋的墙头,都探出脑袋,一个个不怀好意的目光看着他们。
“尔等刁民,何敢如此,我乃姚举人!”
姚希孟抓狂般愤怒的咆哮着。
然后一根根削尖了的竹竿蓦然飞出,就像标枪般朝他们飞来。
那些鄂军士兵咒骂着赶紧躲避,其中一个躲的慢了些,正好被撞在胸口,虽然被铠甲挡开,但却彻底激怒了他,他不顾同伴阻拦,在枪口插上枪刺就冲向那处房屋,然后踢开门冲进去,刚进门一张渔网落下,紧接着几根大棒砸落,他在渔网里面挣扎惨叫着。
一个刁民向外探头,看着去救援的鄂军士兵,毫不犹豫关上门。
那些鄂军还想过去,但背后子弹飞来,两个立刻倒下,剩下不顾里面同伴越来越弱的惨叫,赶紧拖着姚希孟逃跑。
他们刚跑出没几步,几块砖头从天而降。
倒霉的姚举人被一块砖头正砸在膝盖上,他惨叫着跪倒在地。
拖着他的两名鄂军互相看了一眼,毫不犹豫地甩开他自己跑了,姚希孟焦急的喊着,但却没人管他。
“稚文救我!”
姚希孟朝不远处喊道。
在那里钱龙锡失魂落魄的跑着,不过钱龙锡比他强,好歹钱龙锡周围还有不少蕃兵保护,这些蕃兵的目标就是去上海,自然要保护松江地头蛇,他们不会像鄂军一样抛弃他。钱龙锡看了看姚希孟,再看了看后面已经追到不足百米的红巾军,最终还是默默低下头,在蕃兵保护下走了。
“稚文,快回来,快回来救我……”
姚希孟瘸着腿向前追着,边追还边撕心裂肺的嚎叫着。
可惜在他的嚎叫声中钱龙锡还是远去了,紧接着几名红巾军士兵赶到,其中一个照着他屁股一脚,他惨叫着扑倒在地,那士兵看了看他身上的穿着,很干脆的一刺刀把他钉在了地上。
钱龙锡回头看了看这一幕,叹息一声继续向着觅渡桥逃跑。
然而……
觅渡桥。
“快,冲过去!”
葡萄牙军官席尔瓦发疯一样吼叫着。
他们前面这座小桥现在就是一道生与死的大门,但这道大门却过不去了。
因为它在城墙上火力范围。
那些阿三士兵在他的吼声中,发疯一样冲向桥面,但紧接着三百码外的城角棱堡上,一门大炮喷出火焰,十八磅重炮发射的上百枚大号霰弹,犹如狂风暴雨般横扫桥面,已经冲上去的十几个阿三几乎在瞬间血肉飞溅。不过这一幕没有阻挡住后面那些阿三,反正冲不过去也是死路一条,所以他们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