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股如同白seru汁一般浓稠的雾气,目力所及只有一丈之内,就算是金丹修士的神识也无法穿透这浓浓的雾霭,只能停留在十丈之内,这令所有的司天阁修士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
如果说在太白峰法阵发动之后,通过井然有序的撤退,司天阁尚可保留大部分的战力的话,此时的雾气便绝了这种妄想。指挥者无法感知到麾下的修士,而幸存的司天阁修士亦无法感知到自己的领队的存在,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xing命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着。太白峰东麓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那种仿佛来自地底最深处的震动并没有停止,从太白峰的北麓涌起了一团白蒙蒙冰云,构成冰云的并非雾气,而是冰凌。这些冰凌呈三棱锥的形状,通体透亮,个头不大,约莫手掌长短。当为数众多的冰凌聚在一起,便如同一团云雾相似,只不过光线偶然被冰凌折she,会形成无数点七彩光晕遍布其中,便如同一团涌动的彩虹,这种景se美则美矣,但对于司天阁修士而言,更是致命的。
冰云速度极快,迅速席卷了太白峰的东北方向,冰凌的数量众多,几乎是连绵不绝,司天阁玄武营的修士们躲在各自的防御法器中,苟延着自己的xing命。冰凌如同落雨一般击打在白se的盾牌之上,飞溅起更小的冰渣,声音便如同夜半之时,索命恶鬼急切的敲门声。
一个练气修士的防御盾牌出现了凹凸不平的裂痕,一根稍大的冰凌折she着七彩的光晕深深地刺入了盾牌之中,伴随着一声惨叫,冰凌的末端刺入了盾牌后面那个可怜修士的左眼。可这种痛楚并没有持续太久,三四枚冰凌从盾牌z的裂缝飞入,洞穿了他的喉管。
玄武营的修士此时已经无法分清楚东南西北,只能凭着感觉四处乱走,他们一边防御,一边撤退,冰凌击打在盾牌上的声音如同爆豆,肆虐着这些修士最后那丝残存的意志。在后世很多研究历史的学者笔下,玄武营被公认为最悲催的部队,不仅没有在这场战斗中起到丝毫的作用,更因为他们撤退之时的混乱表现,让西凉国的司天阁成为四周邻国的笑柄,从而掀起了一股瓜分西凉国的热chao,当然这是十几年后的事情了。
不过这么对待玄武营显然有失公允,因为玄武营的主帅早就凭着他敏锐的感观,先走一步,群龙无首的玄武营的表现自然好不到哪去,不过东海钓叟是不会将这段历史公之于众的。
玄武营的修士被压迫到太白峰东南,那里没有肆虐的冰凌,让他们得以稍稍喘息。不过当他们看到满地的焦黑和那些被烧的变了型的空空铁甲之后,稍稍放松的心情再次紧绷起来。正待这些修士想要驾着自己的飞空法器离开太白峰时,他们发现最外层巡山法阵竟然鬼使神差的发动了,也就是说,他们回去的路被堵死了。如果说之前的愤懑哭号是突然由喜转悲所造成的,此时再次迸发的哀嚎,便是彻底的绝望所导致的。
紧接着,太白峰的雾霭渐渐散去,一副炼狱般的场景冲击着司天阁修士们的神经,面对同袍们摆出各种姿势并被烧黑的焦骨,就连最坚强的修士也无法保持镇静。太白峰内层防御法阵的开启并没有因为这些人的悲惨而慢上半分,一队队甲胄鲜亮,目光如剑的修士们蜂拥而出。道道剑气和刀芒撕扯着司天阁这群悲惨休士的肉身和心灵。在司天阁修士绝望的哭号之中,在攻击法器穿透身体发出如击腐革的簌簌声中,天穹派的修士如同风卷残云一般掠过战场,将那些尚能活动的司天阁修士彻底诛戮,最后的清场行动也只持续了一炷香的功夫。
这场被后世学者们津津乐道,雄浑壮烈的太白峰之战只花了五天便被画上的句号,可双方的准备时间却花了足足六年之久。后世之人在评价诸葛靖宇的时候,总喜欢将这场太白峰之战的光环戴在他的头上,并且人为的为他添加了很多不实的褒扬,认为这是他一连串闪光战绩的发端。但事实上,诸葛靖宇在太白峰之战的作用几乎为零,如果说这场战斗是谷思勤为他所做的启蒙倒不为过。
谷思勤站在观星台上,默默注视着半山腰已经接近尾声的清场工作,那张略带疲惫的脸上显出了一种悲悯的情怀。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完美的人,xing子之中有促狭的一面,但是天穹派所推崇的啸天古神的道义却真实地流淌在他的血脉之中。他常常反省自身的对错,自从妻子寿终正寝之后,便以禁yu入道,虽然整ri被天穹派的琐事所扰,但是向道之心却始终未变。
看着山中那一片片被火烧焦的土地,谷思勤淡淡地对那位侍候他多年的小修士说道:“擢内事堂将那些尸体全部火葬,骨灰撒之太白峰之东那片丘陵之中。从山谷中移植一些树木重新种上,一片黑黢黢焦土着实碍眼。”
小修士匆匆退下,听着他轻快的脚步声,谷思勤笑道:“这小家伙今天也开朗了不少。”
……
凌寒羽悄悄的从草丛中探出头来,自从攻山开始,他便偷偷地坐在丘陵地带中,终于挨到了这场厮杀的结束。看着太白峰方向冒起的缕缕黑烟,他不由得赞叹起自己的直觉,同时有些后怕,如果当ri自己没有选择天穹派所给的建议,那么是一个什么下场?被烧成焦炭或者被戳成筛子,他不禁打个冷战,开始寻思自己未来的出路。
经过此战之后,他就算回到司天阁也没有什么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