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生遁念,缘何苦持。
早传衣钵,免生无妄。
中年人将偈语沉吟了几遍,说了声:“走”。旋即将小孩小手携起,向身后的雕花的马车行去。两名家人熟练的将车帘撩起,马车缓缓的向越州城行去。这个男人就是越州城麒麟镖局的大当家——陈长青,而他身边那个总角小儿,是其独子,陈云生。
越州城有两条大街,一个十字形将城市分割成四块,麒麟镖局就坐落于城市的西北角。紧邻大街,门楼高耸,一边一个石狮子甚是威武,这石狮是城东老石匠的得意之作,陈长青着实费了不少银两才购得。
携幼子从雕花马车中下来,由仆人迎接着进入大门,陈长青刚穿过照壁,就碰到镖局的刘管家。此人四十岁的年纪和陈长青相仿,面se却老了很多,穿着一身蓝se的棉布袍,显得非常得体。见到陈长青躬身施礼,谦恭地说道:“禀老爷,王镖头押镖回来了,在会客厅等您半天了。”
陈长青面无表情的脸上闪出些许的笑意,他没有耽搁直奔会客厅而去。一个三十多岁青年儒生从门内迎了出来,此人眉目清秀,齿白唇红,一身文质彬彬的气息。他面se带喜,隔了好远就脱口喊道:“大哥!你回来了!”
年轻文人是陈长青结拜的二弟,王勉。为人机灵、正直,武艺也不弱,是麒麟镖局的左膀右臂,这次顺利押了一趟重镖,风尘仆仆刚回来。
“二弟!让你久等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啦。”陈长青一把抱住年轻文士,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可不是,这趟镖出奇的顺利,穿州过府的更没有半点阻碍,就是有几个小毛贼觊觎镖银,看到咱们麒麟镖局的镖旗直接被吓得屁滚尿流。这次的镖银酬劳已上报账房。”王勉和陈长青携手进入客厅。
“小弟到了京城给大哥和小侄子捎了些小玩意。这套瓷器名曰八麟献瑞,出自京城青玉斋的手笔。”王勉向屋内八仙桌上指了指。
桌上放着一套瓷器,由八只瓷壶组成,各个釉se鲜亮,胎体白皙,釉下彩绘的是八只形态各异的麒麟,有的咆哮,有的低头,有的飞驰,有的嬉闹,更有一只最大的火麒麟,张牙舞爪,脚踏火球,好不威武,一看就不是俗品。瓷器旁边还摆着一些小孩玩的玉制弹珠和小人小马,各个的栩栩如生。
这时仆人已经把茶端上来了,陈长青抿了两口,略带感激的对王勉说道:“有劳贤弟费心了。这一趟要经过几个府县,虽然贤弟不说,其中辛苦自然不小。要不是你嫂子忌ri将近,定然不能让贤弟一个人前往。”
“大哥这说的是哪里话,自家兄弟哪里用得着如此客气。”
“二弟此行回来,尚未回家看弟妹。”
“没呢,反正都回来了,不着急。”王勉摇了摇头憨笑道。
“不着急?茶水也别喝了,你快快回家见过弟妹。我们这行过的是刀头舔血的ri子,妻儿在家中整ri担惊受怕,你归来还不去报平安,来我这作甚!明ri我俩再一醉方休!”陈长青嘴上虽然下了逐客令,心里却满怀感激,这些年若不是王勉勤恳有加,麒麟镖局也不会有今天的名头,依着他的心思,生意能够糊口即可。
王勉搔搔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大哥教训的是,那我先回去看看那个婆娘,改天咱兄弟在一醉方休。”
……
陈长青送别了王勉后,一个人回到卧室,看着墙上挂着的一柄有些发旧的宝剑呆呆出神。
“文君,又到了你的忌ri。五年了,每天我都如同在煎熬一般,我能隐去身上的灵气,隐去姓名,隐去那尘封的血脉,可是却换不回你。修者又如何?就算我修到化神,也无法唤醒冥河畔,你沉睡的魂魄。”他抿了一口手中的酒杯,辛辣的气息充斥了喉咙。
“再过十ri云儿就满六岁了。今ri我遇到一个老僧,他用偈语点化于我,要我早ri将衣钵传给云儿,我怕那些人不久就要找上门来了。一会儿我就将血脉的力量封入他体内,再传他刀诀。不出十年,他必然继承我衣钵,到了那时,我散去修为,追你而去。”陈长青脸颊上留下两行浑浊的泪水,他已经不习惯哭泣了。
……
麒麟镖局的密室中,陈长青坐在一个黄se的蒲团上,陈云生坐在对面。他并不知道父亲要做什么,还在沉浸在和小友们嬉戏的情景中。
陈长青左手二指立于自己的膻中气穴,口中念念有词,右手闪电般飞出,游龙一样连点陈云生周身三十二处大穴。他双目青光乍现,透视陈云生周天经脉。
此时,一道红光从陈长青天灵冒出,犹如龙吟一般的声音在密室中回荡,红光逐渐化形成为一头张牙舞爪的麒麟,直接奔向云生的眉心,一闪即入。陈长青不敢怠慢,双手急忙将陈云生的穴道放开,引导那股红光在儿子体内游走。
刚开始还依稀可见体内红se涌动,将血脉脏器照的一片血红,颇为诡异。慢慢地,红光逐渐稀释,没入周天一百二十八个穴道之中,尤以印堂为盛。陈云生周身上下如同点燃了一百二十八盏小灯,将密室照she的通红。
这个过程一直持续了有半个时辰之久,陈云生只感觉体内热浪翻涌,五脏六腑如同被火焰灼烧,一股股jing纯的火灵气如同江河一般在他的奇经八脉中奔走不息,将他的经脉陡然撑大了好几倍。陈云生好多次感到难以自持,要站立而起,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