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顷刻间如同开锅了一样,除了诸葛靖宇,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种极为震惊的表情,呆立半晌之后,大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惊呼声。修士们脸上的震惊逐渐转变为质疑,面对一张张充满疑问的面孔,谷思勤并没有解答的意思,他面无表情地目视天穹,似乎自己也是一个求知者,在向苍天求索这一切的答案。
有些修士脸上的质疑变成了愤怒,怒火在他们脸上灼烧着,这其中就包含谷剑,他们实在无法接受自己用生命和鲜血守卫的门派在某天早晨突然“被”解散了,即使宣布这个消息的是天穹派的代掌门也不行。突然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为什么!”
“告诉我答案!”
“我们有权知道发生了什么!”
接下来质疑之声此起彼伏,在责问中还夹杂着一些怒不可遏者的责骂,一时间排云殿旁乱如闹市。谷思勤依旧没有回答的意思,他双目冷冷地看着院子中的众人,只有少数人能从这种目光中感觉到深沉的悲伤。陈云生知道,在场的修士中很少有谁比这位华发老者更爱自己的门派。
谷剑的心仿佛被万剑齐戳一样,对于谷思勤的所有指责仿佛都是对他而发的,他的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入手中,指缝渗出几点鲜红。蓦然间,谷剑窜上了排云殿的屋顶,骈指指向谷思勤,伸出的手指带有几分颤抖,声se俱厉地质问道:“为什么你要说这样的话?!请你收回方才的话。”
谷思勤淡淡地看着他,声音中透着几分伤感和无奈,“为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据线报,西凉国勾结修罗门妄图荡平我天穹。为父思忖再三,为了大家的安危,只有暂时解散门派。”
谷剑目眦yu裂,大声说道:“修罗门又怎样?大不了一死而已,天穹派的修士们又有几个怕死的。我们生于这里,长于这里,自然也要死在这里,这里是我们的家!将这里拱手让人,我做不到。谁想走和谷思勤一起走,不走的留下和我一起将修罗门杀的一干二净。”
谷剑义愤填膺,直呼其父亲的名讳本已经大不敬,但在这种场合却起到了相反的效果,广场中的人群沸腾了,热血在这些修士身上流淌着,人们呼喊着决一死战的口号,要誓与天穹共存亡。
谷思勤的目光渐渐变得坚毅起来,突然他大声说道:“没想到天穹派还有这么多铁骨之人,既然你们不走,老夫也不走,修罗门想要攻陷太白峰,就必须踏过老夫的尸首。”排云殿前,众人的士气再次被鼓舞,一股凌然的战意直冲云霄,令天空中那轮半遮半掩的白ri的光芒更加萎靡。
诸葛靖宇捅了捅陈云生,无奈地道:“谷师伯这哀兵的手法用的恰到好处,只不过太白峰要多上一些枉死之人了。”陈云生本就感到谷思勤的做法有点怪异,经诸葛靖宇点破顿时恍然大悟,暗叹谷思勤的心机深沉,就算自己知道前因后果,也无法看穿,更遑论其他并不之情的天穹派修士了。
只听谷思勤接着说道:“司天阁与修罗门不可同ri而语,我们决不能等闲视之。修罗门行事极为诡秘,从修真界中流传的一些蛛丝马迹中可以得出,此门中弟子修为较高,手段残忍,皆是悍不畏死的死士。方才老夫思忖再三,觉得应该将山中筑基修为以下的修士和杂役尽数遣散。此等级别的争斗他们能起到的作用有限,留在这里徒增伤亡,意义不大。不知诸位有何想法?”
此语一处,广场上又掀起了一阵sao动,不过时间不大sao动便逐渐平息,人们显然对于这个想法没有过多的反对意见。就连刚才一直义愤填膺的谷剑也没说什么,倒是有几个练气修士有些不忿,似乎在责怪谷思勤有将他们看扁之意。
诸葛靖宇使劲拍了一下大腿,低声对陈云生说道:“看来谷师伯早就想好要遣散练气修士了。这样的做法很好,能挽救很多人的xing命。”
陈云生点头道:“的确如此,如果谷师兄不使用哀兵的手段,恐怕甫一宣布遣散练气修士,其他弟子就会沉不住气,到那时候局面就不好控制了。”
诸葛靖宇点头认同,就在二人窃窃私语之际,叶思寒和薛离同时开始“撒泼”,他们都属于被遣散的对象,如果说薛离还有咸州的家可回,叶思寒就彻底无家可归了,她从小就是在这座山上生长起来的。
叶思寒一双泪水婆娑的大眼睛盯着自己的母亲,略带哭腔地恳求道:“娘亲,求你别把我送走,思寒哪也不去,有你们保护,思寒什么都不怕。”看着女儿稚嫩的脸颊,叶穿云和寒江燕也有些发愁,到底将这两个孩子送到什么地方去,既然修罗门已经染指天穹山脉,放眼四外,哪里又是乐土。
看到叶穿云夫妻的苦恼,陈云生建议道:“六师兄,云生知道一处所在,那里应该是安全的。”
“什么地方?”叶穿云抬头望着他问道。
“白虎神坛,那里虽然盘亘着一些白虎族裔,却还有一些蛮人聚集,这些人虽然被称为蛮人,但在云生看来和常人无异。白虎神坛的白十三和我有旧,我愿意护送两个孩子去哪里避难,等过了风头,再去接他们出来。”陈云生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地方,相比恶狼谷,这里更像人待的地方,并且白虎神君的修为也较白牙更高一些,可以给这两个孩子提供更有力的庇翼。
寒江燕突然问道:“修罗门很可怕吗?穿云我们能不能不将思寒送走,凭太白峰四周的防御法阵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