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的角度不一样了,一切都变了。天空瞬间变得广阔了很多,体内那些原本就已经很宽阔的经脉变得更加宽广。原本有些深邃难解的道诀,再回头想想,也不过如此。之前掌握的法术,施展起来变得异乎寻常的顺畅,就连勉强施展出的火龙术也变得容易了很多。
天地之间充满了莫可名状的秩序,一切都是那么有条理,即使是紊乱的海浪,晦暗的天空,喜怒无常的西北风。一切一切因缘果报,在一瞬间变得透彻和明晰。当他想要继续探寻这些触手可及的道的时候,一切戛然而止,仿佛一个在哺ru期的婴儿被强制断nai。
这是一个种盛极而衰的彷徨,万物凋零的沉寂,令他格外难受。顾不得避雨,陈云生一个人呆立在雨中,任雨水从他矫健的身躯流淌而下。反复回忆着刚才突破时的妙相,陈云生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绝非古人妄言。
接下来两天,陈云生都在巩固自己的境界,初入筑基后期,还是有很多不一样的感觉。每个人的修炼情况不同,都会迎来自己的突破。有句话这么说,修真世界中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筑基期,意思就是,境界是随着修行之人的资质,心境而变化的。有些人在筑基期可以完成别人结丹才能做的事情,盖是因为如此,境界更多的是针对修行者自身而言的。
境界的恢复令陈云生有时间考虑重新启动沧澜八卫。要启动这些沧澜卫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直接塞入灵石造成的结果是严重的,会被群起而攻之。虽然那位上将军说的清楚,要后继者善待这些忠诚的卫士,但是那人也得有能力让这些侍卫效忠。
陈云生尽数破解了沧澜八卫身上的法阵,但是想要修改却谈何容易。原本认主部分的法阵被炼制傀儡的修士毁去了,所以他们只有一个主人,就是死去的那位上将军。想要让这些忠诚的卫士重新认主,就要修复这部分法阵,完成新的认主仪式。
这部分法阵的位置在沧澜卫的头上,取掉头盔,从印堂一直蔓延到后脑,都是复杂无匹的阵纹,而这只是最外层的法阵,他要面对的是十六重层层叠叠的阵纹。好在这些阵纹已经破译,修改起来也不是无迹可寻。
陈云生还是依照老办法,在木屋外的山石上反复探究十六层法阵间的相互作用,灵气的流走轨迹,以及被工匠毁去的部分,这个工作一直持续了一个月。一个月之中,他整ri守在巨石旁,如同痴了一般,不停的推衍阵法。反复推衍之下,终于有了结果,虽然陈云生没有十成的把握,但至少不会让傀儡攻击自己。
首先修复的是八卫中的老大,开山。将开山魁梧的身子搬到屋外,陈云生用一柄秘银的小刀开始在他的头部雕琢着。傀儡的材质十分坚韧,秘银小刀需要很大力气才能在他身上留下一些痕迹。后来陈云生干脆将秘银加热,在极高的温度下,镌刻变得容易了很多。
他首先修复的是最里层的法阵,开山的头颅被从后分开,如同绽放的花朵,纯白的内层露了出来。他格外小心地移动着刻刀,时刻注入灵气,检测镌刻的效果。一个时辰过去了,内层的修复工作终于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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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修复工作快了很多,但是全部完成,依然花了十几个时辰,天se早已暗淡下来,夜风吹来四周阵阵青草的气息,令他jing神为之一振。陈云生吁了口气,把开山的身体靠在一块大石之上。他小心地将一块下品灵石放入开山前心处的灵石凹槽内,选择下品灵石也是为了安全考虑,就算认主失败,开山也会因为灵石耗磬,不会给他造成太多麻烦。
灵石甫一放入凹槽,一阵柔和的亮光爬满了开山的身体,可是没过多久便熄灭了。而那块灵石发出噼啪的声音,上面出现了蛛网状的细密裂痕。
“看来灵气已经被抽干净了。”
陈云生蹙眉沉思,按道理说,就算开山消耗灵石很巨大,也不应该这么快就耗磬,看来自己修复的阵纹有问题。
他重新将开山脑部的十六重法阵打开,一层一层仔细检查,终于在第三层发现了一处谬误,不小心将两条原本不应相连的灵气回路连接在一起。重新修复之后,天se已经大亮,单单一处错误就寻找了一晚上,陈云生摇头感叹,不知道当年铸造这样的傀儡,花了多少人力物力,对于一个人而言,要制作这么复杂的法器,绝对是不可能完成的。
重新放入一块下品灵石,开山身上的光泽亮了起来,却没有之前那么耀眼,过了一会儿,光泽退去,傀儡抬起头颅,眼中泛出一种浑浊的蓝光。陈云生将手放到他的天灵处,一股细若游丝的灵元注入开山的身体,而傀儡的双眼中的蓝光渐渐变得纯粹了很多,也坚定了不少。
陈云生感到一股百折不挠的战意在开山的体内涌动着,这应该是当年那个守卫留下的灵魂,现在只剩下一缕战魂,其他的魂魄早已散乱了。原本有些混乱的战意,在陈云生的引导之下变得平和了很多,渐渐地,开山站了起来,伸出右掌,慢慢靠近陈云生的心脏。
无论什么时候,将自己的命门暴露在别人面前都是十分危险的,更何况对方是一个高手,陈云生在经历一场豪赌,就算他有天玄霸气护身,就算身上还穿着残破的皮甲,也无法阻止一个高手近距离的攻击。可是他安静地等待着,那只巨大的手掌触到了他的胸口,心脏有力地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