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第一层仿佛被人洗劫过,操控法阵和机关的控制枢纽已经被人破坏,到处都是散落的书籍和木屑,还有几具听风谷修士的尸体。张明远飞快地冲上二楼,发现一个身受重伤的听风谷修士靠在门边,双手捂住自己肚子上的伤口,却无法阻止鲜血流出,他脸色苍白,已经出血过度了。
张明远冲到那人身旁,将他扶在怀里,从纳虚戒中掏出一粒丹药塞入那人口中,青色的光芒闪过之后,那个修士睁开眼睛,看到张明远身上的衣服是听风谷的以后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发生了什么?”张明远问道。
“突然,突然来了一群黑甲傀儡,他们不知疼痛,战斗力却极强,驻守这里的修士来不及组织防御,多半都死了。祁…祁师叔还在顶层,快去救他,他被人围攻了。”那名修士气若游丝地说道。
张明远将他放在一处平整的地板上,飞快向楼上跑去。古堡内到处都是鲜血和尸体,可以想象这里曾经发生的激斗的惨烈程度。
他迅速来到古堡的顶层,听风谷最机密的秘典室,这里存放着听风谷的一些陈年秘辛,还有多年搜集来的功法典籍。发现门口三重防御法阵加持的巨大铁门被人巨力掀开,屋内昏黄的灯光下,一个听风谷修士浑身是血的面对五个黑甲修士,在他脚下,尚有数个黑甲的残肢,正如那位重伤的修士所言,这些黑甲是没有生命的,因为断肢处并没有血流出。
张明远大吼一声,祭出电剑冲入屋内,电光缭乱之际砍倒一名黑甲。电剑刺中黑甲的身体之后,一股巨大的阻力让他不得不用尽全身力气去操控法宝向下砍去。
那名黑甲颓然到底,四肢仍不断在地上挥动着,看起来极为恐怖。姓祁的中年修士朝张明远点了点头,他论辈分是张的师弟,也是金丹修为,是此次驻守此地修为最高的修士了。
四名黑甲打了一个呼哨,突然从四周的黑暗中窜出十几名身高体型都一模一样的黑甲,他们手提斩马刀,发出巨大的刀芒,斩向张明远和祁姓修士。
在狭小的空间之中,来不及施展法诀,两人眼看陷入一场血战。张明远手中一字电剑飞快掠过一个黑甲的脖颈,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一捧耀眼的火花迸溅而出,黑甲的头颅被斩落。
可张明远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黑甲毕竟不是人,它们的弱点并不在头部。那个四肢完好无缺的傀儡的手臂依然高举,巨大的斩马刀发出凄厉的鸣叫声,带着剧烈的风呼啸而至。
张明远急速向后退去,却不料后背抵到坚实的墙壁,无法再退,眼看着斩马刀就要斩落,他的心一下子从紧张变到了轻松,左右一死而已。
就在这时,那位姓祁的中年修士疯了一样冲在张明远身前,两只判官笔横在空中,散发出强烈的蓝光,挡住迎面而来的斩马刀。
一声尖锐的金铁碰撞声过后,判官笔架不住斩马刀的势头,反而砸向姓祁的修士肩头。他左臂瞬间脱臼,软绵绵耷拉下来。
另外两名黑甲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时机,在曹三在设计上充分参考了开山身上的阵纹,虽然没有十六层那样复杂,却也有五层法阵。
一名黑甲用肩膀撞在祁姓修士的肩头,他如同沙包一样被撞在一个木架上,木架固然散架,那姓祁的修士也喷了一口鲜血,人事不省。
张明远怒吼一声,电剑回到手中,他横劈一剑,一道巨大的电芒沿着室内的墙壁划过,贯穿了两名黑甲的腰部,将他们从中斩断。
“轰隆”一声巨响,古堡的顶层被他一剑消去了一半,外面也是一片漆黑,秋风拂过,张明远鬓角的汗水一片冰凉。
剩余的几个黑甲形成犄角之势将他包围,手中的大刀不时摆动着,分散着张明远的注意力,让他不能专心施法。
张明远的眼睛扫过古堡四周,心中一片冰冷。听风谷火光连绵,仿佛一片火海,要命的是几处火光冲天之地无不是平日里的禁地要冲,譬如西边的灵石库房,西北的法器库房,东边的珍贵材料仓库。
数百道黑影在天空中游荡着,不时冲入火光之中突杀一阵,而后再次盘旋到天空中,仿佛游弋的鹰隼,而听风谷戍守的修士则是待宰的羔羊。
虽然张明远平日惫懒无赖,此时却无法置身事外,此地毕竟是他半辈子生活之地。历经沧桑的脸上露出一丝伤痛,他嘶吼着,将手中的电剑光芒催发到最大,一道长约三丈的电芒劈出,硬生生将三个黑甲斩退了三丈远。十几个黑甲形成的包围之势被切开了一个豁口,他一道法诀打出,化作一道紫色的电芒向西南方飞去。
那些黑甲呆若木鸡,并没有追上去,任由张明远消失在天际。一处荒草的上空,曹三缓慢放下手中的落日弓,在他身后站着黑甲束身的陈云生。
“就这样放他去了?”曹三犹有不甘地说道。
“不然呢?总要有人去恶狼谷送信。我们的目的不是袭击听风谷,而是解恶狼谷之围。”陈云生双手潇洒地在秋风中随意挥摆着,仿佛在向张明远挥别。
“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听风谷数百年的基业就毁在你的手上,很有成就感?”曹三话语中带着一丝连他自己没有察觉的嘲讽。
陈云生轻轻摇了摇头,知道曹三的为人,他自然不会生气,带着一丝感伤说道:“我能听出张明远那一声长啸中带着的悲凉和凄苦,当年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己所不欲勿施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