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威煌也走了过来,捻着被血染红的胡须说道:“狻猊族损失了三名金丹狮妖,还有十几名半化形的狮妖,至于隐匿在丛林中的狮子因为没有参加直接的战斗,只负责扫尾,则只有十余只受伤的。”
此时人们逐渐依照自己所在的司部派来整齐,夕阳照在他们仍然沾满血污的脸上,气氛显得极为悲壮。即使陈云生对于蓝星繁率先发动攻击的时机不满,可现在却不是争论对错的时候,他朗声说道:“今日蒙诸位浴血奋战,我们击退强敌,捍卫了天穹派的荣光,让敌人知道天穹派不可欺。这场胜利属于诸位,也属于天穹派,属于每个在这里生活,在这里战斗的人。真正的强者并非修为高深的大修士,而是那些敢于慷慨赴死殉道者,他们私畏,为了这方土地洒尽热血,让我们铭记他们的名字,送他们最后一程。”
隆隆的火光照亮了每个人的脸,低沉悠远的祭灵歌徘徊在太白峰的每个角落,让人们从胜利的狂热中清醒,让他们沉浸在对往生者的深切缅怀之中。没有生就没有死,反之亦然,没有慷慨赴死的殉道者,又怎能让生活在这方土地上的人继续生活下去。
“
夜『色』中,我送别你,
啸天的子民。
清冷的星光带走了你的生气,
灼热的野火燃尽了你的躯壳。
奔流的长河洗去了你的灵魂,[
如刀的风霜带磨灭了我对你的记忆。
也许有一日我会在冥河畔与你相见,
我会带去一壶浊酒,
请你带上那朵簪花。
尽的星路,
永恒的轮回,
请一路珍重。
”
……
同样是悲伤,天穹联盟的营地中还弥漫着一股憎恨,是那种刻骨铭心的仇恨。华剑远盯着手中记录阵亡者的木简,眼中布满了血丝,此战的损失远超他的预计,只是听风谷一千五百名出战者中就有七百人将『性』命留在了太白峰前的山林之中。另外有两百人永远失去了战斗能力,他们的道基被毁,只能如风中的枯叶苟延残喘,注定熬不过这个冬天。
听风谷失去了三名二代的元婴弟子,这个损失让他时刻不在心痛。罗震山安静地整备着幸存者,这些人战意全,彷徨失措,巨大的挫败感让他们心生怨念,憎恨拍脑袋做决定的决策之人。
“为什么有这一战?”
这是人们问的最多的问题。只为了那虚缥缈的虚荣和没有一点作用的优越感吗?所有人都彷徨措。
华剑远触目所及到处都是伤者的哀嚎,他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此时东南清月走了过来,女子脸上已不复战前那绝代的风华,血污和汗渍中隐约能发现那惊人的美丽。
“掩月宗损失惨重,七百名出战的修士损失了一半。”[
“一半?算上受伤者堪堪一半,远比我听风谷死的少,若不是你擅自撤退,怎么会有这样的惨败?”华剑远此时已经忘了合纵连横应有的丰度和技巧,将战败的责任丢在东南清月身上。
“你在指责我撤退?若不是我撤退及时,恐怕掩月宗和地火教早就泯灭在太白峰前了。一切损失都源自你的指挥,本来我们拥有绝对实力,现在还剩什么?恐怕天穹派张开怀抱与我们一战,这些疲敝的修士也没有再战的勇气了。”
东南清月丝毫不顾及华剑远身为天穹联盟盟主的地位,掩月宗的损失已经大大超出她的承受底线,让她彻底的抓狂,再也不顾及对方形同虚妄的威慑。
华剑远沉默了良久,努力让自己从相互指责的负面情绪中挣脱,他要面对的是一个烂摊子,士气低落,战意全,是就这么回去还是再图一战?这个问题似乎不言而喻。
在太白峰前一战中,损失最重的是郭家,他们丧失了掌门郭常可,残存的修士不足三分之一,更可怕的是,有不少人开始溃逃,刚开始三两个,后来发展到十几个。溃逃在郭常行斩杀了数人之后渐渐停止,没人想死在自己人的刀下。
天穹联盟整备足足花了一天的时间,所剩的修士数量只有一千五百名,虽然这个数字仍然强于天穹派方面,可他们残存的那些信心不足以再打一战,华剑远筹划着撤军,虽然没有说出来,可众人从他脸上能够看出。
可就在这个时候战局出现了转机,一只忽忽悠悠载满狮子的大船出现在华剑远的视线中。
……
乐翔带着一船狮子在天穹山脉南部转了一大圈才施施然率领众人转道太白峰若不是徐白『露』,易小虎等人强烈反对,乐翔甚至想要带着这船人去南方的风暴洋看个究竟。在青洲南部,穿过茫茫的天穹山脉,是一片常年肆虐着狂风骤雨的海洋。剧烈的台风不分四季冲刷着天穹山脉南麓,也正是这个原因,天穹山脉才常年多雨,气候湿润。
乐翔又花了几天的光景才慢悠悠地行到天穹派的地界,看到那座顶天立地的太白峰之后,他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旁人也许不解,可他骗不了韩枫,两人曾经相处了十余年,非常有默契。韩枫知道,乐翔虽然看起来放『荡』形骸,心底深处却深深埋藏着一个责任,就是平安将众人带回家。
船板上一片懒洋洋的气氛,虽然看到太白峰,可一路之上游山玩水的日子让这些人都带着一股懒散的劲头,临近回家居然没有一个人表现出应有的兴奋。
金狮坐在船顶,晃着双腿,大咧咧地笑道:“这太白峰在演武吗?为何外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