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伽红胡子撅得老高,重重地喘着粗气,说道:“我才不管公平不公平,我弟弟死在行商的路上,他们家总应该有后。那个可怜的女人已经哭死过去了,我不能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家只剩一个寡妇。”
掌柜冷笑道:“你对我吼有什么用?有本事自己去找格雅。给他说你们家有多惨,看看他会不会把自己的儿子当作贡品。把你那可怜的侄子换出来。”
潘伽来到陈云生面前,哭丧着脸说道:“南天兄弟,算我求你了。如果你想要我这条命,随便拿去,只要能够就了我的侄子,我潘伽百死不惜。”
陈云生盯着潘伽的眼睛说道:“你想清楚了,我如果出手就会破坏你们和沙匪之间的默契。也就是说,我走了之后,你也许会遭到沙匪的报复。”
潘伽红着眼点头道:“这我不管了,只要能救出我侄子就行了,我总不能看着他死在我的眼前。”
柳晓山站起来,问道:“能不能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清楚?”
潘伽虽然极不情愿浪费时间,却不得不慢慢说。原来在风沙镇每年都有不少人在沙虫的袭击下丧命,历来如此,生活在这里的人也就接受了这种悲惨的命运。不过今年沙虫来的特别早,数量也很多,通常在这种情形下,沙匪会主持一个仪式,将一个男童的心脏挖出来祭祀沙虫。据说这样会平息沙虫的愤怒,给小镇带来安宁。今年很不巧,潘塔的儿子被选中作为祭品,恰好潘塔有死在行商的途中。
陈云生安静地听完了潘伽的叙述,平静地问道:“仪式在哪举行?”
潘伽向外看了看,说道:“在镇东三十里的黄沙岗上,你打算怎么救出我侄儿。”
“很简单,直接找沙匪要人,他们如果不给就硬抢。”陈云生转身向驿站的门口走去。
“年轻人,做事要慎重。奉劝你一句,还是不要惹沙匪。在八荒,如果你得罪了沙匪,你就是与所有人为敌。”当陈云生经过大门时,老迈的掌柜冷冷地警告着他。
陈云生转过头,深邃的眼眸盯着垂老的掌柜,轻轻说道:“关乎于生命的事情,我一向慎重。沙匪得罪了我,结果一样严重。”
柳晓山不声不响地跟着陈云生走出了驿站。两个人快速前往潘伽口中的那块空地。他们速度比潘伽快了很多,不多时就来到了那个挤满了人的广场上,将那个红胡子汉子远远地甩在后面。
陈云生终于明白为了一路之上鲜有行人,原来几乎八成以上的镇民都来到了这个广场。广场正中央耸立着几个木头桩子。木桩表面被风沙磨砺出一道道或深或浅的痕迹,看起来经历了不少岁月。
一个五岁的男童被绑在木桩上,一脸茫然地看着四周叽叽喳喳的镇民。这个场面让陈云生想起了自己在星垂镇拯救的那几个小偷,人在即将死去的时候多半会露出这种神情。
大约三十个身穿黄黑相间条纹皮甲的男人在木桩的四周维持着秩序,这些人手中拎着一些简单的刀剑,从样式上看,并不是法器。木桩旁边站着一个高大的中年人,从陈云生来到广场上的时候,他就一直眯着眼睛。陈云生感到对方有意将自己的修为隐藏,不过这些在他强大的元神面前都仿佛是一层薄薄的云烟。
“金丹中品。”陈云生小声在柳晓山耳畔轻轻嘀咕了一声。
柳晓山小声回应道:“对付这等修为的修士,我们直接上就行了,不用和他多说什么。不过最好不要下死手,没有必要和沙匪结仇太深。”
陈云生点了点头,心中却不这么想。他这次出手帮潘伽有一定程度上是因为潘伽之前话。他曾说过沙匪是维系整个八荒正常运转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没有他们整个八荒大陆都会沉陷。对于此,陈云生深深不以为然。他这一生都是自由的,都在和禁锢对抗。所以听到这种宿命论的观点,自然而然会强烈的反对。
一个年轻的沙匪按照手中的羊皮卷高声念叨着一些类似祈祷一样的文字,四周的人麻木地配合着这种简单而枯燥的仪式。陈云生逐渐来到广场中央,他推开最后一个挡在他前面的人,来到距离那根木桩五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年轻的沙匪对于这个不懂礼仪的人很是恼怒,他晃了晃手中的铁枪,怒道:“你是谁?赶紧滚出去,耽搁了仪式,老子剁了你。”
陈云生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说道:“我是来带孩子走的,你把男孩给我,我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可以当今天的事情没发生过。”
年轻的沙匪被气的发笑,他把铁枪举起,枪头对准陈云生的额头,狠狠说道:“我数到三,你还不走,就叫你家人收尸。”
“三!”
年轻沙匪显然没有按照规矩来,面对手无寸铁的镇民,他已经算有耐心了。当他开口的一刹那,只想杀死对方,所以他直接数了三。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那个年轻的沙匪的手无力的垂下,身体就像一根面条一样瘫软在地上,他脑袋宛如一颗爆竹般炸裂开来。脑浆崩流,鲜血横飞。没人看得清陈云生是怎么出手杀掉沙匪的,就连那个坐镇的修士也没看清楚。
不过这群沙匪平日里彪悍惯了,哪里能接受一个普通的镇民挑战自己的绝对权威。即使他们意识到对方可能不是普通人,却没有一个人退缩。很快三十来个沙匪就把陈云生围在了当中,为首的那名金丹修士缓缓抽出了一柄带着火焰法阵的飞剑。
他没有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