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安婉儿知道麻婶子先前骂了自己是不假。自个当时真生气了也不假。
不过既然麻婶子这样能伸能屈,都主动上门道歉认错了,安婉儿也不想一直抓着她说的几句话不放。
一直抓着那些话,那岂不是显得自个太在意那些话,又立了个仇人?
虽然麻婶子也不是什么排面上的人物,同她结仇也就结仇了,自个也并不放在心上。不过,那又何必呢?
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
自己同这麻婶子本来也就没什么仇,总不至于被她骂两句就真的那样小肚鸡肠?
所以安婉儿当即就是笑着对她说道:“你若是不嫌弃,等后日就带着家里人也来喝一杯喜酒。”
“那感情好,我一定来。也不怕告诉你,我等的还就是你这话了。”
一拍大腿,目的达成的麻婶子欢喜的冲着安婉儿就又是一阵的恭维拍马屁,然后才欢天喜地的走了。
走了之后,她就开始走家串户,逢人就说安婉儿邀请自己去吃席的话。
自然也是逢人就骂自个混帐有眼不识金镶玉,只知道看表面就把个那样好,那样大度,一看就知道是颗珍珠的女子当成了个石子儿。
有她这样宣传,不管是愿意不愿意的,知道他们村有出息,将来指不定就是个大土财主的轩辕烨在意极了安婉儿。顿时间大家的口风都变了,变成众口一词的夸赞起了安婉儿,然后顺势又是讨伐陈家人……
赖宏的消息灵通。等轩辕烨大张旗鼓的往陈家送聘金,又是请了里正和几个村里上了年纪,公正的老者做证。把陈家人签了字画了押的,同安婉儿断绝关系的契书带回来之后,就也从宏赖宏那得到了这消息。
不过,在同轩辕烨转叙的时候,赖宏对安婉儿是有些不满的。他想忍,可是哪里能够忍住?直接就是同轩辕烨抱怨起来:“我也不是说安氏不好。
可是这件事上她却做得有些不妥当。哪有这样,你这前脚才刚把那麻婶子一家子给轰了出去,不肯同他们和解。
她那头后脚就问都不问你的,擅自主张就决定原谅了她。还无视你先前的话,邀请他们一家子都过来吃席。安氏这样岂不是就是当面打你的脸么?”
哪怕是安婉儿再是大家子出生,可终究是在这穷乡僻壤长大的。还是见识的少了。又一点儿都不把夫婿的面子放在心上。
这叫赖宏实在是不能忍,气恼之下也不肯再亲热的叫安婉儿“婉儿”了,径直就改了口叫“安氏”来表达自己的恼怒。
“宏叔,我并未曾觉得婉儿做错了。”
赖宏对安婉儿有了情绪这一点,轩辕烨立刻就敏锐的察觉到了。他这若是对安婉儿没感情,或是感情不深那便罢了。
可对安婉儿,他说是就跟捧着个掌上明珠一样,含着怕化了,捧着怕摔了都是轻的。哪可能会对此漠然视之,由着赖宏往后这么一点一滴的对安婉儿不再尊重?
见状,他立刻就是对赖宏格外严肃认真的说道:“妻者,齐也。你也知道我一直都不是个肚量小的人。
先前我为什么不肯原谅那麻婶子?还不就是因为她说的人是婉儿。那比她说我还叫我觉着难受,不可忍受?
我不肯原谅她,也不愿意说出若是婉儿愿意原谅我就罢了的话。我就是怕误导了她,叫她赖上婉儿。
不过既然她自个领悟了,找了婉儿,婉儿也原谅她了。那我自然是不会驳回婉儿的面子。在我看来婉儿的面子比我的面子更重要。
有了婉儿之后,我早已经做了决定不管将来我身份如何转变。我这辈子都只有她一个,绝无二色。
我们是患难夫妻,也早就立誓,将来不能同年同月生却愿同年同月死。往后余生,上穷碧落下至黄泉,都当紧紧相随。”
故而,对她你也当如同对我一样。哪怕是不能一样,你也不能够说她的坏话,当给她该有的尊重。
最后一段话,轩辕烨并没有直接明白的对着赖宏说出来。不过,他的神色之间,那话已经是不言而喻。
事实上,若不是赖宏这些年尽心尽力的抚养他的这原身长大。
就以今日他眼看着他们即将进京城,身份也即将随之,就对安婉儿不敬,变了嘴脸。轩辕烨压根就不会给他这一次机会,提醒他。而是会选择往后渐渐的疏远他。
不过,若是自己这一次的规劝无用。
那,哪怕就是对赖宏,轩辕烨往后也是一样。最多是能够让人给他找个地方好好的养老,体面、富贵的过完这辈子。就算是对得住原主,也对得住赖宏先前的辛苦了。
“小主子。”
看轩辕烨见自己提起安婉儿时候的语气不大对,看自己的眼神就也跟着不大对了。周身的气势又是大涨,哪里还有之前对着自己时候当成长辈一样的敬重、亲近。
赖宏顿时就是一个激灵,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似乎是碰触到轩辕烨的逆鳞了。
自个这是“以疏间亲”了?
他暗暗的在心里叫了声不好,为自己糊涂,低估安婉儿在轩辕烨心里的位置而叫苦不迭的同时又是一阵的心酸。
什么时候,他看着长大的小主子已然有了更亲近的人,把他当成是个外人了?
赖宏心里百感交集,可是面上却是不敢怠慢,赶忙补救一样的露出后悔、黯然的神色说道:“是我逾越了。我,我哪里是对婉儿有什么不满?我就是,就是,觉着她也该处处都以你为重。却忘记了这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