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看着那人的身形与脸上的山羊须,长歌却认出那人正是之前,在紫榆院门口看到的替叶玉箐看病的刘大夫。
长歌眸光一亮,连忙让马夫将车停下,对青鸾道:“姑娘,你先随车夫回府,我办点事情就回。”
青鸾并没在意,随车夫一起离开了。
长歌头上戴着风帽,她将帽沿拉低,遮住大半边的脸,快速朝着那人走去。
等靠近后,她趁其不备,一下子从那人手里夺过了他手里的东西。
“你……你是谁?快将东西还我!”
刘大夫急得山羊须都要打结了,嘴唇哆嗦得厉害,要来夺长歌手里的东西。
长歌飞快的看了眼手中的纸卷,应该是诉状一类,她快速退开府衙一边的侧巷里,身子隐在暗影处,看着追过来急怒变色的刘大夫,压低声音道:“刘大夫遇到什么难事了?若是有冤情,为何不直接报官,却要在晚上官衙关门时,偷偷往门缝里递状纸?!”
刘大夫脸色煞白,几乎向长歌哀求道:“小哥,求你将手里的东西还给我,我……我是有隐情的,我现在不报官了,求你快还给我吧……”
看着刘大夫几乎要给自己跪下,长歌心里的猜测越来肯定,心也不由跟着怦怦直跳起来。
她让自己冷静下来,尔后对刘大夫道:“刘大夫,我大胆猜测一下,可是你家人不见了?”
刘大夫闻言,惊得身子差点跳起来,眸光惊恐又警惕的牢牢盯着长歌,却又看不清她的面容,哆嗦道:“你……你是谁?可是……可是……”
后面的话刘大夫没敢问出来,而长歌已接着他的话凉凉道:“你放心,我不是叶家人——我是来帮你的人。”
刘大夫又是一惊,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神秘人,心肝直颤,慌乱的摆手道:“不,我不需要你帮忙,你将手里的东西还给我就成了……”
到了此时,长歌心里已一片了然,将手中的状纸缓缓交还到刘大夫的手里,道:“我有几句话想忠告刘大夫,不知刘大夫可想听一听?”
刘大夫见她归还了自己的状纸,全身一松,心中对突然冒出的这个人实在感觉到惊奇,又感觉他不像是坏人,不由紧张问道:“小哥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长歌身子隐在暗影里,淡然道:“我知道刘大夫最近迫不得已卷入了一桩大事里,且大事关乎皇家,更关乎你全家人的性命——因为你的主子不放心你,为了威胁你,甚至是为了方便以后杀人灭口,将你的家人都藏匿起来了,刘大夫走投无路,想一纸状书揭穿此事,与他们鱼死网破,所以才会冒夜来此投状,对吗?”
其实从发现叶玉箐从娘家回来后的异常,再到冒夜偷偷从府外叫大夫进府看诊,尔后长歌再稍稍向紫榆院的小厨房打听她最近喜食的菜品伙食,就已猜到叶玉箐必定是怀孕了。
只是,一直想靠怀孕彻底站稳王妃之位的叶玉箐,为何突然如此反常,怀了身孕还偷偷摸摸的怕被人发现?
怀了身孕却怕被人知道,不难推测,就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见不得人。
也就是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魏千珩的!
而如今,长歌看到刘大夫这般惶恐不安的样子,就不难猜到,叶家为了死守这个秘密,必定会抓了刘大夫的家人来胁迫他保守秘密。
刘大夫医术在京城小有名气,多替达官贵人看病,所以深喑这些权势贵人的手段,从家人突然一夕间失踪,他已知道自己此番难逃一劫,叶家了为了守住这个秘密,会让他永远的闭嘴,甚至家人都会一起遭殃灭口。
所以,刘大夫一时气恨、走投无路之下,才会想到要来官府来揭穿这一切,与叶家鱼死网破。
如今见这个神秘人一眼识破他的心思,刘大夫惊得差点站立不稳,震惊道:“你到底是谁?”
“刘大夫放心,我虽然如今不能告诉你我的身份,但我绝对不会害你,我只想帮你度过此劫!”
刘大夫早已如濒临死亡的溺水之人,长歌的话却让他像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不由对长歌恳切道:“若是小哥能救我,我却是感激不尽!”
长歌长话短说,沉声道:“刘大夫从这一刻起藏起来,再不要现身——你放心,只要你一日不出现,他们都不敢擅自对你的家人下手,因为他们还要利用你的家人来要挟你。”
“等你摆脱叶家人后,你再在暗处悄悄打探你家人被绑到了何处,再想办法营救,却不能像现在这般做傻事——他们堂堂叶家,权势熏天,你这状书,只怕还没到尹正大人手里,就被先送到叶家面前去了,到时让叶家知道你洞察了他们的计划,你和家人只有死路一条!”
听了长歌的话,刘大夫慌乱的眸子恢复平静,对长歌抱拳感激道:“小歌真是我刘某的贵人,我即刻就找地方藏起来,让叶家再也长不到我,我……”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