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默然:“也是,晋王这样狡诈之人,定不会在这个时候收留苍梧,只怕他撇清关系还来不及的。只是——”
看着她眉头深锁的样子,魏千珩好奇道:“只是什么?”
长歌心头冰凉,道:“只是叶玉箐是叶府嫡女,从小金尊玉贵、娇生惯养,一直是锦衣玉食的供养着的,如今她却肯跟着苍梧逃难吃苦也不回叶家求救,这番改变……实在是让人害怕。”
魏千珩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一个人一旦下定狠心改变什么,必定是她下定了某个坚定的决心。
而叶玉箐的决心,无疑是为了她的孩子和她自己报仇。
所以,她卧薪尝胆要对付的人就是魏千珩与长歌。
而如今长歌她们在明处,她却在暗处,身边还有一个可怕的苍梧,长歌的心弦不由高高悬起,总感觉她时刻潜伏在自己与孩子的四周,要对自己和孩子伺机下手。
这样时刻被人盯着的感觉,实在是让人害怕难安。
相比长歌的惶然不安,魏千珩却从她方才的话里想到了什么,他眸光一亮,对长歌安慰道:“你不要怕,我已想到找到他们的办法了。”
魏千珩想,叶玉箐一向娇纵,她二十多年的锦衣玉食,只怕一时半会完全改变是不可能的。
再者,那怕她躲得再好,也是要衣食住行的,只怕这么多年来的习惯,会让她忍不住去之前常去的汴京名店。
心里冒出这个想法后,魏千珩就让白夜带人去各个行当里最好的店铺查询,看有没有叶玉箐的踪迹。
可几天下来,并没有叶玉箐踪迹。
就在魏千珩以为自己猜测出错时,今日早上他却得到消息,这些店铺近期都出现过盗贼的情况,连铭楼都有过菜品凭空消失不见的事情发生。
魏千珩明白过来,叶玉箐怕被发现,自己没有出面,竟是让苍梧帮她悄悄去店里偷东西。
不得不说,这个法子却是比她亲自现身安全许多,毕竟如今汴京城内,到处都是她们的画像,稍不注意就会被人发现。
只是,若一切真的如他们猜测这般,魏千珩却越发困惑惊疑了——
苍梧那样凶狠狡诈之人,为何愿意为叶玉箐做这么多事,不但冒险进天牢救她,更是为了她愿意做偷鸡摸狗的窃贼之事!
两人之间到底是何关系?!
若当初苍梧出面救叶玉箐真的是叶贵妃做的,叶贵妃与苍梧又是什么关系?
甚至,整个叶家与苍梧之间可是存在着某种联系?
想到这里,魏千珩突然再次从床上坐起身,对吓了一大跳的白夜道:“派人暗下去查叶家,将他们这几十年的周边关系一一查清,看是不是有苍梧这个人!”
白夜连忙应下,正要退下,魏千珩又冷冷吩咐道:“还有,去查清今日给本宫送纸条的人是谁?”
原来,今日魏千珩突然出现在茗茶居撞见长歌与魏镜渊,并不是偶尔,而是他正与白夜查访叶玉箐与苍梧行踪时,收到了一张神秘的纸条。打开一看,却见纸条上歪歪扭扭写着五个字:长街茗茶居。
彼时,他还以为是关于叶与与苍梧的消息,立刻带着白夜与燕卫飞驰般的赶到了。
等他到了茶馆门口看到停着在门口的两辆马车,心口顿时一紧。
那辆红楠木马车,正是今早长歌坐着进宫谢恩的马车。
而另一辆他也认得,却是端王府的马车。
魏千珩进到茶馆后,果然见到了长歌身边的丫鬟婆子,更是听到了魏镜渊对长歌说的那些情难自禁的话……
事后,魏千珩将他周围所有的人都猜想遍了,却一直想不到会是谁给他送的纸条。
而送纸条人的用意非常明显,就是想让与魏镜渊私会,从而误会长歌与魏镜渊之间不洁,让他嫌弃厌恶长歌,甚至再次与魏镜渊兄弟反目成仇。
到底是谁有这么歹毒的心思,难道又是永春宫的叶贵妃吗?
可她那时刚刚被太后派人掌嘴,哪里一下子能将长歌与端王在宫外的行踪同时掌控?
直觉,魏千珩觉得给自己送纸条的人不是叶贵妃。
那么,若不是她,给他送纸条、让他去茗茶居之人又是谁?
翌日清晨,长歌亲手熬好了养胃的小米粥送到了主院。
她知道魏千珩的习惯,喝醉后二日难免胃里不舒服,要喝了小米粥养养胃才好。
却不想,魏千珩还是不愿意见她,还是让白夜出来见她。
白夜接过粥,嗫嚅道:“娘娘,殿下还在睡觉,所以……所以暂时见不了娘娘……”
看着白夜难为情的神情,长歌知道他是怕自己难过找的借口,魏千珩没有睡懒觉的习惯,